但凡古老家族,一般都会私设一些用来当众处决的刑罚场所。大多数宗门都喜欢选择高高在上的悬崖,一来显眼公开声势浩大,二来天为幕更凸其天威重正。弗羽家也不例外,在贲临鳌鹰堡不远处的一座名为九叠山的至高险峰之上,盛名在外同时也很是神秘的刑罚台十日枯,就在此处。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入目直入云霄高耸的祖祠石门其后十八根高耸盘着各色神兽的图腾柱,更显气氛肃穆而恐怖。
走入门内,环顾四周,云雾飘渺,举目间山下微茫,鳌鹰堡也小似玩具。走到正中央,她的面前就先滚滚浮现刀山火海的幻境。
“来者何人?!”振聋发聩的一声威严大喝,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时,黑衣少女裙摆刚垂,一颗莹润的壁兕珠无比轻松地撕开了她面前的幻阵露出了其中真正的模样。
一高台,立两个尖锥。尖锥之上,站着一人。十条粗细不一写满符文的链条生穿过他每一个大穴,符文闪烁熠熠,是在生抽他的化力源源不断地供养到他头顶上悬浮着的一个小塔之中。他双脚踩在布满银针粗细的狼牙钉之上的两个尖锥之上,左肩扛一火鼎,右肩扛一毒鼎。稍稍一动,双鼎之中的火花和毒液就会喷溅到他精赤的**之上,烧腐出一块块令人无法直视的伤痕。而很显然,被吸取化力还要站在这样的尖锥之上,连续站了六天六夜,绝计不会维持太好的平衡从他身体之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好的肉皮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这样,他也仍就站着,虽已看不出生死纵身体完身体依然凛凛威严,似一尊刚刚被雕塑出来的山神雕塑。
“王隼”站在她身旁的弗羽哲似乎也没想到会看到如此残忍血腥的一幕。他狠狠地攥紧了手指,太阳穴边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素来浪荡没有正形的中年人,生生咬着牙根,怒目注视着刑台之下的一众长老:“你们是真舍得下血本啊,负衡据鼎都拿出来了啊?!弗羽家这一代可真是继往开来啊,几辈子老祖宗都不敢用的大刑,你们用到了自己的亲侄子身上?!!啊?!”
“弗羽王隼身为弗羽家一家之主,身居高位,责任重大,本就应负衡据鼎。这负衡据鼎的大刑,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正正合适!”高台之后一声冷哼,普可发冷笑道。
“你们经过长老会同意了吗?我参加了吗?!”弗羽哲走上前来,指着普可发,“你一个外家长老也敢在我面前断生是非?”
“七弟,你冷静一下。”终于,坐在最中央的弗羽淳开口了。他痛惜地看了一眼弗羽王隼,不忍地回过视线,“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得这是塔祖大人的决定。”
“”弗羽哲的呼吸陡然一窒,他不敢相信地望着弗羽淳头顶上悬浮着的小塔,“你说什么塔祖不是三百年之内不会出关吗?二哥你在骗我?”
“闭关?闭到他妈的老子他妈的家底子全都没了才好?闭到应昱那小奸贼一举吞了老子用肉身换来的夜昙郡?可他妈的拉倒吧。”这时,忽然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极为尖细,似老鼠那种吱吱声一样,叫人听得骨头缝里都冷飕飕的。
弗羽哲顿时面色大变,噗通一声对着弗羽王隼头顶上的那个小塔跪了下去:“小子叩见塔祖”
“起来吧,你叫什么来着?算了,管你叫什么阿猫阿狗的,反正都是老子的种无所谓了。”那尖细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子猥琐的劲头。
“塔祖,眼下真相还未大白,就这样武断地对一家家主下如此重的私刑是不是太过草率?!”弗羽哲仍然不死心,跪在地上急切地说道。
“真相?要他妈什么的真相?老子的封疆大阵没了,这就是他妈的真相!家主?什么狗屁家主不家主?!老子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怂包一个?是他妈的你们选出来的家主,还想让老子给你们擦屁股?还想让老子拿弗羽家家底子给你们一个破家主擦屁股?要不是我弗羽家日后还要留着你们这群废物操持,老子各个就该给你们上一道这负衡据鼎!”不提也罢,一提这事塔祖瞬间暴怒,破口大骂:“在发现这个叫什么弗羽王隼的败家玩意儿有可能损害封疆大阵的时候,你们就该第一时间杀了他!你们居然还相信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老子他妈的活了一千多年了,就没见过一个不怕死的!”
“塔祖,王隼他绝对不会因为怕死而损害我家族利益,破坏封疆大阵!”弗羽哲以首抵地,声色俱痛,“王隼他真的不是这样的孩子!”
“你们也这样想?”塔祖转过来就去问弗羽淳他们。
弗羽淳一众长老面面相觑半天,纷纷打马虎的打马虎,还有像弗羽淳这样直接了当决绝说:“七弟和弗羽王隼的关系太过亲密以至于被蒙蔽了双眼,实话说,其实我从来不相信弗羽王隼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胜任家主而此次封疆大阵之变,更说明了我对他的期望太高了。”
“二哥你!”弗羽哲气的浑身发抖。
墓幺幺只觉自己好似坐在一叶扁舟之上,四周情景紊乱嘈杂,飞驰似她船底颓波,遥风递寒筱。她目光里,只望着对面的那个人。
所以她也这般做了,将所有外物置若罔闻,像是从船头走到船尾那样,走到他的面前。轻轻伸出手,可还没有碰到他的脸,就被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