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莫名地出现了另外一个少年的影子,和面前的这个人缓缓重叠在一起。
“扇子,我在,我就是归雁宗。我这里,就是你的家。”
当恍惚回神时,墓幺幺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并不挣扎,幽幽看着他说:“好啊。”
关书书不由得面色一喜,也顾不上旁地,就真切地看着她说:“那这事我可以查下去了?”
“当然可以。”墓幺幺目光渐渐朝下,落在他的手上。此时他手还紧紧攥握着她**的双肩,指下压出了青白的痕迹。
关书书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她所看到的以及她所看不到的,比如现在眼前衣不蔽体地香艳风光。他瞬间如惊弓之鸟,猛地朝后趔开,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滚下了床去,然后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就要走:“我我先走了,贵子你好好养身体。”
“真的由他查下去?”空间轻晃,轻瑶闪身走了出来。
墓幺幺仰面躺倒,拿了两块冰敷到了肩上,满不在乎:“然后让他坑死我们?想都别想。”
“那”
“我跟他一起去查。”
“可是贵子不是说要先藏上个把月看风头吗,况且到现在疏红苑也没有联系,此时行事是不是太张扬了?”
“为何要张扬?”她并不多言,“大管家教我的易容术太久不用,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你”关书书上下打量着面前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吃惊不已,“贵子你这是中了什么毒?”
“狗屁。”墓幺幺挺起身子,挥了挥手招呼轻瑶端了一大盘的瓶瓶罐罐走了进来,斜睥着他,“你想查下去没问题。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答应我。”
她走到关书书背后,摘下他的青金琉冠,弯下腰来几要趴在他的肩上,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打今个起,你就是我的书童。”
“我就是你的主人,主人说一,那就是一。主人说二,那即是二。主人说这白纸是黑的,你就是打瞎了眼也要说这是黑的。”
“你”关书书眉骤然蹙起,明显就要发飙不服。
可墓幺幺若无其事地垂手在他的胸口,“先别忙着说话。假如你拒绝了,我会做一件事情。”
她轻轻地在他耳边吐出一句简单的话来。
关书书的脸色顿时煞白,他翕动着嘴唇,俊逸孤傲的脸上表情万分挣扎。“你无耻卑鄙,背信弃义!!”
“注意你的措辞。”墓幺幺在他眼前晃荡了一块铁疙瘩,不等他伸手去夺,那铁疙瘩已经消失在了墓幺幺的储物戒指里。她恶意地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气,“小书本,你知道,你越反抗,我越想欺负你对,就是这个表情,可真是好看极了。”
关书书咬牙,冷冷地说:“你可以叫我关书书,或者叫我的号关末然,但是什么是小书本!”
墓幺幺并不理会,直起身子,招呼身后地轻瑶把那瓶罐都摆好了,上下仔细挑了一根细细的毫笔在一个无比复杂而精致的颜料盘里上下挑弄着。她坐到关书书面前,强迫他抬起头盯着自己的眼睛:“小书本,你那番豪情壮志的大话刚说了不到一天,现在,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决心了。”
“什么决心?”关书书蓦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墓幺幺微微一笑:“别动,我给你化个美美的妆”
“不得不夸一句,小书本你着实有张不错的脸。画院那些老夫子,就没考虑过让你给他们当当个参照?”墓幺幺赞许地看着面前的关书书。
“这是我?”关书书无法置信地看着镜子里那个贵气逼人,丰神俊朗的男人,眉目硬挺,垂目顾盼里就是一水地地张扬霸气,和自己的气质容貌简直无法同日而语。
墓幺幺放下手里的笔,望着镜子里的他说:“你模样本来就俊,就是气质太单太薄,一看就是个养在深院里头不见世面不食烟火的小书生。怎能配的上当那豪门贵妇的败家子儿草包儿子”
关书书疑惑地看着她。
“我呢,就是那个钱多的不知怎么花的豪门贵妇”
“来,喊声娘听听。”墓幺幺笑眯眯地。
“你做梦!!!”
九百井陌,两大赌坊之一匡海坊总店。
门口那候着的小水倌人精似地看见一个身着藏蓝大钱缀卦袍的男人,搀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贵妇慢悠悠地晃进了门,他机灵地冲到跟前,只两眼,就把这两位以及身后跟着的那个浑身黑衣黑裙就连头脸都笼在黑色袈帽里的女子给打磨了个一水准儿的透。
这绝对是位大主顾。
这老太太看着满头银发,可精神矍铄就连皱纹都没几道,要不是脖子里藏不住地褶透过身上的鸡堇椒纱稍稍露出一些,还显得更年轻上几十岁。满头虽不带太多浮夸的装饰,但是每一件都是上好的宝贝,稍微一打眼,都能看见里头若隐若现的老门老号的标记。那位男客更不得了,模样真是极好不说,横眉冷目,目明如炬,就是抿唇不语,也透着一股子霸气张扬。更别说人身后跟着的那位浑身黑衣看不出来头的神秘女子了,这样的护卫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小水倌眼神好嘴也甜,几句就把老太太哄得开心,直接赏了一张纸票子。他于是更加卖力,引着三位贵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