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骨先森抱着疫医躺在被窝里,骨先森闭着眼喃喃着:“顾问死了。”
“对,顾问死了。”疫医轻声说着摸着骨先森的头,“大家都很伤心吧,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骨先森把头埋进被窝里:“顾问为什么会死呢,顾问死了,那么我还有什么意义……”
疫医静静地抱着骨先森,她还没意识到一个奇怪的问题:骨先森和顾问的交情只有短短几天,为什么会对顾问的死抱有这么大的悲伤?
但她现在自己的脑子也非常乱,两个女生在寂静中进入梦乡,只剩下骨先森含糊不清的梦呓。
使徒躺在床上,狂笑的身影在脑海中破碎幻灭,那个他认为最不可能死掉的家伙就这么死了。
使徒的朋友虽然有很多,但真正能够完全放开自我、与其交心的人只有顾问一个。顾问曾经开玩笑地和使徒讨论过为什么两人关系会那么好,使徒那时候说道“因为我觉得你不会抛下我”,顾问随口回道“那是因为我也只有你这个朋友啊”。
互相守望的怪物和疯子,现在天平的其中一端突然碎裂,漆黑的颜色再次爬上了使徒的脖颈和手背。
房门忽然被打开,使徒的母亲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使徒:“我还以为你没睡呢。今天倒是没有熬夜玩手机。”
使徒坐起身,黑色的裂痕在门外的灯光照入的那一刻退入衣服中,他怔怔地看着门外的母亲,没有说话。
“睡不着吗?我听说你朋友的事了,他很不幸。”使徒的母亲坐到使徒床边,“伤心吧,伤心过后,生活还是要过的。不能被过去的枷锁束缚太长时间,人是会垮掉的。睡吧,睡不着就闭着眼,慢慢地就会睡着了。”
“……好的妈,我会的。”使徒挤出一个笑容,重新躺回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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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还没亮啊。”他刚想闭上眼睛,但又忍不住睁开了,他觉得窗外的光有点不对劲。
天不是黑的,而是一片血红。
使徒滚下床,拿起床边的手机打开屏幕,时间是早上9点43分。
使徒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又看了一眼窗外昏暗而血红的天空。
“嘶,【顾问】开始’洗牌’了吗,这也太快了吧……”使徒穿好衣服收起手机,打开了房门。
客厅内光线昏暗,使徒觉得如果父母已经醒了的话应该会把灯开起来的。“也可能他们去上班所以没开灯吧……”使徒思考着,“也可能,我现在已经不在现实世界了?不过上次除了顾问消失了以外其他都一切正常啊……”
使徒收拾了一下打开了屋门,他打算出去看一眼。走道里也是暗红的颜色,昏暗且刺眼,让人有强烈的不适感。
使徒正准备往下走,对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年轻人,你能过来帮老人家一把吗?”
使徒愣了一下:“额,赵爷爷,您叫我吗?”使徒家对面住的是一对退休老人和他们的孙子,使徒家和他们的关系不错,每逢过节期间都会送些水果。
老人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对,小伙子,你进来帮爷爷一个下,我老了,东西太沉搬不动。”
使徒皱了皱眉头,自从经历过雨都的生死后他的警惕心已经大幅提高,他知道平常赵爷爷都会叫自己小徒的,而且听声音对方有一种顺水推舟的感觉。
“额,爷爷,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回来的时候再过来帮你?”使徒慢慢走下几级台阶,警惕地看着对门的缝隙。
“别啊,很快就好的!”门缝被拉大,老人的头伸了出来,“是我啊,你赵爷爷啊!”
使徒一看,确实是对门的赵爷爷没错。想着顾问存在消失的那一次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异变,使徒思考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他不觉得两个老人家能伤害到有警惕的自己。
“诶好好好,爷爷就知道你有良心。”赵爷爷微微拉开了门,迎使徒进去。使徒也不动声色地始终面对着老人,慢慢地挪了进去。
使徒问道:“赵爷爷,有什么要我帮忙搬的?”
“诶,就在厨房,你帮我把地上那玩意搬到灶台上去。”使徒看着爷爷关上了门,不过对方没有上锁,这让他稍微放了点心。
然而就在他转过头看向厨房的刹那,赵爷爷悄悄地锁上了屋门。
回过头的使徒没发现异样,他一边关注着赵爷爷的情况一边走向厨房:“赵爷爷,是买的菜吗?您要吃得好点啊!”
就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他要搬动的东西,使徒的瞳孔猛地缩小。
他猛地转头看向赵爷爷,但这时厨房的门后闪出一个老太婆用塑料袋套住了使徒的头,遮蔽了他的视野。
“嘿,老婆子,干得好啊!”赵爷爷嘿嘿笑了两声,从背后取出一把水果刀插入了使徒的腹部。
“额!”使徒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厨房里小孩尸体的旁边。小孩腹部粘稠的肠子缠在了使徒的肩膀上,新鲜的血腥味和胆汁味让使徒直接吐在了袋子里。
“嘿,当然吃得好了,童子和青壮年的肉,多补身子呐!”赵爷爷骑在使徒身上,又一刀捅入了使徒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