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壁画上,她咬破手指,指尖血滴在了玉蝉上。
如果,这画是在预示未来呢?
林岁宁果断咬破手指,让艳红浓稠的血淌下来。
那血刚滴落的瞬间,玉蝉突然被烫到似的,发出淡蓝色的光,剧烈震动起来。
它震得太剧烈,几乎要挣脱她的掌心。
林岁宁握不住,只能松开手。
玉蝉长了翅膀一般,慢慢飞向棺木中,悬空竖立在月容窈的胸前。
转啊转。
它发出的光越来越刺眼,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
月容窈与宋景翊并肩立在长安城楼上,俯瞰着欢呼跪拜的百姓们。
他们视巫祝为神袛,视宋将军为盖世英雄。
每回这两人来长安,必然带来的是好消息。
巫祝和宋将军的此番归来,他们当过年来庆祝,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城楼时,李呈遇拦住他们去路。
“这回不急着走吧,来东宫喝一杯。”
如今的李呈遇早成为太子。
宋景翊看向月容窈,以目光询问她的意见。
眼下她已经不是十岁小姑娘的模样,这几年间,她和普通姑娘一样长大,到而今亭亭玉立,
月容窈说:“好。”
到了东宫正殿,刚落座,宫人们鱼贯而入,抬了一个又一个楠木大箱子来。
这十来个大箱子,尽数打开,都是奇珍异宝。
宋景翊连忙谢绝:“太子不必如此犒赏……”
“你误会了,”李呈遇看向月容窈,满面诚恳,“我该立太子妃了,放眼天下,没人比窈窈更合适这个位置,若得窈窈为妻……”
月容窈打断他。
“我们不熟,你还是叫我巫祝吧。”
李呈遇不介意她的冷淡,温润道:“我知你志在四海归一,天下太平,成为我的太子妃更利于你一展宏图。”
月容窈看向宋景翊。
宋景翊正吃惊着,见她的目光投来,收敛了自己的神色,佯作淡定。
月容窈问他:“你怎么看?”
“我?”
宋景翊只觉得她扔了个烫手山芋过来,这种事怎么能问他?
他尴尬道:“若是能为百姓谋福祉,自然不错。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吧,阿月做了太子妃反而束手束脚。”
李呈遇爽快的说:“后宫不得干政,可若是窈窈,便可例外。”
宋景翊结结巴巴。
“那,那还挺不错的,阿月,恭喜,恭喜啊!”
月容窈瞪他,“恭喜你大爷。”
她起身就走,似是受了气。
宋景翊连声向太子解释,“她这两日心情不好,太子殿下切勿入心。”
李呈遇无所谓的笑笑。
“我自然不会跟她计较。景翊,你也劝劝她,我是真心挺喜欢她的,当年初见我便动心。在我心中,唯有她与我相配。”
结果回到将军府,宋景翊拿这些话一劝,月容窈更生气了。
关起来门来,她说了一堆。
“他喜欢我什么,他喜欢我被万民称颂,喜欢敌军对我闻风丧胆!”
“他是想用一桩狗屁婚事,一个太子妃之名,让我成为他的所有物!痴人说梦!”
“再说了,初见时我那么点大,才十岁的样子,他心动,他变态吗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心动?”
宋景翊愣愣的说:“可你不想做太子妃吗?太子妃将来是皇后,皇后是最尊贵的女子。”
月容窈气急反笑。
“我想做皇后,那让我男人做皇帝便是。”
说完,她没好气的问宋景翊:“你想不想做皇帝?”
宋景翊反应慢,没听出她话中话。
“我?没想过。皇权更迭势必有伤亡,既然你说李呈遇做皇帝还行,咱就不反他。”
月容窈瞪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气急败坏的摔门就走。
宋景翊不明白她在气什么,但能感觉到自己惹恼了她,让膳房煮了碗红糖姜汤,亲自给她送过去。
她把玩着一块玉蝉,见他过来,别扭的别过脸去。
宋景翊说:“你这两日来月事,难免情绪不好,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笑话,我堂堂大巫祝,区区凡人的月事怎么能影响到我。”
“那你在气什么?”
“我……”
月容窈想了想,质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明明我凭自己,也能剿灭敌人,为什么要你去打?”
宋景翊问:“为什么?”
月容窈说:“因为我要让百姓敬重你,要你战功累累无人能及,要你有朝一日登临帝位,一呼百应,万民臣服!”
宋景翊愣住,缓缓后,低声说:“我以为你只要天下太平。”
“李呈遇不会厚待你。”月容窈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说:“我终有一天要离开的。若不能坐上帝位,你会被李呈遇逼得走投无路。”
“你要离开?”宋景翊无措道,“你为什么要离开,要去哪儿?”
月容窈垂下眼眸,有些艰难的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我的时间不多了。”
或许是镇魂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