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铉…”
听到这三个字,风听雨还短暂的愣了片刻,随后才逐渐想起一个多月前、五月初一夜的“寅城事故”。那时将他们一班人凑在一起、共同伏击邘意的神秘男子“斧执事”,似乎就自称来自一个叫铉影阁的组织。
若非郤元帅此时提起,她几乎都要忘了。
而听得郤元帅这样问及,风听雨瞬间便明白了该组织确实存在、并非虚构,结合对方反应,便立时是灵机一动、心生了一计。
“既然郤元帅连这也知道了,那…也无需多说了吧?”
风听雨试问道,“寅城事你知道,铉影阁你知道,我能躲过两个月你也知道了。那么现在…我若要请求郤元帅此番合作,不知郤元帅,是如何想的呢?”
说罢,风听雨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而后,将茶杯放回了榻台上。
这番说辞,其实完全是暗示式的“虚张声势”。
风听雨所言并无一字虚言,但却成功做到了令对面的郤泰怀疑,她确实已自寅城事故后、便与那抓走了他大侄儿的铉影阁达成了联系…
若非如此,她岂可能毫发无损的躲过两个月?
实际上,出乎郤泰意料之外的是,铉影阁任何人,都没有在寅城事故后再联系过风听雨及其商队…
这两月,他们的确是纯靠自己走过来的!
“你…”
郤泰看向风听雨,两眼微眯,神色与思绪也逐渐凝重起来…
在思虑一阵后,郤泰深呼吸了一道罢、遂看向风听雨,神色肃敛的开了口:
“既如此…那我问你个问题,风小姐。”
“我大侄儿‘郤达’,你们是老熟人了,你…可知他的下落么?你们最后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
“不知。”
风听雨则答得干脆利落,“说来可笑,郤元帅。我风荷鹿庄遇袭那晚,我不在家中。我在新梁医馆遇袭那晚,他也戴着面巾,不打几下便逃了。所以,若是不算三个月前新梁那晚的话,呵…真要论上次是几时相见,我还真不记得了。”
“好,本座明白了。”
郤泰听罢,遂一展笑颜、继续说道,“风小姐,要助你与商队平安回到风於邑可以,不过你适才也点明了,是‘合作’而非乞怜,更非胁迫。故此,本座也要提出一些对应的条件,风小姐…可以理解吧?”
“当然。”
风听雨点头答道,“郤元帅请说。”
“此事…我想了已有一段时日,今日你来,或许正好也可与你配合了,风小姐。”
“…何事?”
说到此处,郤泰便一如适才风听雨般,先端起茶杯、轻吹了一口气后,同样一口饮尽罢,便也将之放到台上。
接着,郤泰又亲自执勺,给两盏杯子续上了热茶。
放下了茶勺后,他才看回向风听雨,终于接着往下说:
“瑶光楼…于我郤氏而言,已经没有用处。”
郤泰眼中锋芒毕露、杀意尽显,“该是时候…弃而杀之了。”
“弃而…杀之?”
风听雨听到郤元帅有意处置瑶光楼,第一反应先是压抑不住的惊喜,但片刻便回过了神来、很快皱下眉头…
在此事上要找风氏配合?
风氏能配合些什么,郤元帅统领中军、不至于差这点人手吧?
瑶光楼本质上又属于一边经营非法产业、一边做杀手勾当的地下组织,要除掉这样的组织,郤元帅更不至于要什么“白手套”,或许还巴不得要亲率人手来执行…
既如此,郤元帅在想什么?
“…对。”
郤泰直说道,“主要是靠…你已勾搭上的那个‘铉影阁’,就要拜托你…代为联系一番了。毕竟…郤氏虽在渊国坐了明面上的头把交椅,可在地下世界,还是不及那瑶光楼般树大根深呀。”
“…嗯?”
风听雨听罢,心中顿时开始紧张了起来…
果然,郤元帅不是需要风氏的帮忙…
可从未与铉影阁有过联系的风听雨,本打算只借其名号虚张声势而已,却全然不曾料到,郤元帅竟将她的暗示当真、还反过来利用了她…
这下该要如何是好?
是要答应了后继续把场面撑持下去么?还是另寻一个尽量可以不露陷的推脱方法呢?
然而,风听雨有所不知的是…
早在郤泰向她询问郤达下落时,她便已经暴露了!
郤泰之所以知道铉影阁,并提出打算对瑶光楼“卸磨杀驴”、“藏弓烹狗”,便是因为一个月前,石执事在抓走郤达后、就已通知到了新梁郤氏处!亦即是说,郤泰是明知故问,是在试探风听雨与铉影阁联系的程度。
而这一问,便让他试了出来,明白了自己接下来将要如何出招了。
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单刀临门,固然有胆魄,但在这位年逾五旬的官场老将面前,还是相差甚远!
此时的风听雨,就如落到蛛网上还尚未开始挣扎、甚至浑然不知的蝴蝶般,已是陷进了郤泰的步步算盘里…
“你们这趟回风於邑,本座会派人在路上暗中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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