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齐,厅上开宴。
“方才听守门小弟禀报,二位道长登门,似乎还是为这炎国王子禹失踪一事而来。”
风楷凡为自己爵中斟酒、同时笑说道,“要说这王子禹失踪,据我所知,其实与两月前江国的公主元夕失踪可算是同一事件。此两人同是王室,且皆在江都生活多年,在同一时刻失踪,着实很难不让人将之牵连。况时过两月,江湖上仍未透出半点风声,更是蹊跷。”
郤公子也斟酒敬问道:“风家也没什么消息吗?”
“没有。”
一旁的风棣凡回敬答曰,“若是能有,早已卖炎王一个人情了,或是直接自己出人去找,又何须耽搁两月呢?”
“舍弟说得是。”
风楷凡笑道,“风家只是七国经商,其实产业不出渊国,出境也从不招惹是非,这些王公贵族事,岂容我等过问?我等只求做好医者本分,再言其它该是也顾不上了。”
“庄主真是谦虚。”
只见张若卿遂也斟酒举爵,向在场众人致意,“就凭这‘医者本分’四字,我等先敬风家一爵吧!”
“好!”
其余众人闻声,当即也纷纷举爵回应。
两位夫人和风书雪、榑景明、范远三个小辈此刻只有迎着那四人话语,安静应和,插不上话。
三小辈爵中则与其余六人不同,没有倒酒,而是上了各一壶清香漫溢的茶,这也正对了范榑两个道士的喜好与戒律。
二人此前一直待在山上,从未见识过这等人情世故场面,也是不知能如何应付,遂只有保持缄默、谨遵礼仪。
郤家公子,瑶光楼总店东,风家大小庄主…竟也是他们两个普通道士也能进得来、同席宴饮的。
眼前的这一情形,可以算是什么“大场面”吗?
插不上话,除此外其实也与二人心中的紧张有关,自打来之前便得知是将有血光之灾,来了更见到是果然还有来客…
顾虑着这四字,范榑二人一时尚且难以将思绪牵到王子禹身上。
“庄主如不介意,且容郤某直言。”
郤公子举爵道,“自夸些说,在这类消息方面,郤家其实是稍比风家更灵通些的。我们所得到的消息,可与江湖流传的截然不同。就是不知…”说着便转看向了范榑二人去,“二位道长,可否有兴趣了?”
“嗯?”
范远被突然叫到,惊醒之际同时举爵,“还请…郤公子指教!”
五个风家人见了这一幕,却似是心有灵犀般、颇有默契的皆眉头微蹙了起来。
“哈哈…好。”
郤公子微笑着罢,轻抿一口、随即说道,“据我郤家情报,发生在江都的事可远非‘一对王子与公主同时失踪’可简单概括的。那江国公主‘姜元夕’可是江王独女,掌上明珠。她能与哪国王室联姻,可是要关系到江国国运、甚至是生死存亡的。”
“两月前,江王正在筹备的便是此事,据说江都王宫里,牛羊牲畜都已宰杀,彩礼嫁妆都准备完毕了。”
“偏是在这一关头,公主元夕与王子禹同时失踪。”
郤公子咧嘴微笑道,“我这么说,诸位该明白了吧?二位道长…可听得明白?”
“这…”
范榑虽不下山,却也略通人情、并不愚鲁,这一提点,便瞬间是明白了。
“郤公子所说该是不假。”
张若卿在旁应和道,“王子禹年幼被送往江都,自小在江都长大。尽管他本人行事低调、少有闻谈,但与公主元夕年纪相仿,青梅竹马,自小便常出双入对、一同玩耍。此事是多年前就已从江都百姓处传出了,也就是近年稍淡了些罢了,却也是如实曾出过的情报。”
再听张老板所言,二人更是心中已描摹出了大致情况。
倘若二人话语属实,那再要找到王子禹…可就难多了。这也难怪为何两月以来,天下间皆未有任何消息进展。
毕竟若是为情私奔、而非是什么“掳劫”之类,那当然是自失踪后,会如同昨夜遇到的那“子显”一样,为了躲避追捕、而主动满天下逃窜的。而以天下之大,随便入到哪一个深山隐居起来…稍有些风吹草动便立即转移,照如此的话,要到何年何月才可有人找到他们?
“私奔呀…”
风楷凡蹙着眉、语意深长的抚须轻叹道,“若是常人倒还好说,可一旦有了些身份…即便只如我等小城世族,也是不该轻易奔逃的,又更何况两国王室呢?这两人当真是不知…大争之世,治国治家之艰难呀。”
“…唉。”
风棣凡听罢也摇了摇头,举爵一觞。
厅上众人对饮,范榑师兄弟二人此时则是看向了对方,如此,该算是刚巧打探到些关于王子禹的线索了。
可是…只让他们得知了,接下来会更难找到,又能起到什么帮助呢?
“师兄…”
范远看着师兄,两唇未启、声嗓未动,其话语声却是响起在了榑景明耳内,细微之致是唯他一人可以听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