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神色雅利奇看向康熙柔声笑道:
“皇上,这时辰正是吃点心的时候,不如就让那拉妹妹一起,近来没什么精神就爱听那拉妹妹唱一曲,您要不陪我听一曲?”
其实康熙对辉发那拉氏还真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现在既然雅丽奇提了出来,又想着她们同住钟粹宫能够合得来也挺好,毕竟一个和睦相处的后宫能够省下他很多事。
“你既是喜欢听,那咱们就听一曲。”
辉发那拉氏欢喜行了一礼,连清嗓都不用直接唱了起来,丝丝缕缕婉转曲调在东配殿响起,康熙起初以为会是闺阁怨女的那一套唱腔,没想到会是酥酥麻麻温柔到骨子里的曲调,他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最后闭起眼睛细细倾听,雅丽奇笑眯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喝茶吃点心听小曲,这可是她以前的梦想啊,如今已经实现了挺好。
当晚不出雅丽奇所料康熙宣召了辉发那拉氏侍寝,趁着天色还未黑透辉发那拉氏来到了东配殿,一进门就府低姿态向雅利奇行了个谢礼,看着她哽咽出声:
“希芸多谢姐姐成全,日后但凡有半点造化也不会忘了姐姐的好处。”
她这喜极而泣的样子看的人怪不落忍的,雅利奇扶起了她到一旁坐下,轻拍她的手安慰道:
“我只是牵线搭桥主要还是靠你自己,说实话我也是看你坐了这一场冷板凳性情稳重了许多,再加上你本性不坏能够相处,我才敢伸出援手,日后的事情随也说不清楚,只盼着咱们姐妹能够协同共进才是。”
辉发那拉氏反手握紧了雅利奇的手,双眼含泪嘴唇颤抖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使劲呼吸了好几口颤音开口:
“在家里时我额涅从城隍庙里给我求了个命签,说我一生会遇到贵人拉拔逢凶化吉,现在看来这个贵人就是姐姐了,日后只要是姐姐你开口,我绝无二话无不应从,不然就叫我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雅利奇对此话不置可否,她不听说的话,只看做的事是怎样的,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轻拍了辉发那拉氏手记下,笑容亲近了几分:
“我就喜欢妹妹这爽利性子,日后有好处了我们一同得着,时辰不早了你且回去做好准备,切莫让皇上等着了。”
想到侍寝辉发那拉氏心下很是忐忑,她初次侍寝时因为太过紧张哭个不停又一直发抖,惹得康熙厌烦至此几个月没被宣召侍寝,因而这次可以说是她最后一次在后宫立足的机会,想到此辉发那拉氏握紧拳头眼神发狠,不再多耽误回到西配殿做准备,她不想就此青灯古佛数豆子过一辈子。
“呕…咳咳…”
雅利奇这次怀孕可是遭了老罪了,自打太医确诊后就整日吐个昏天黑地,连每日请安的时候都是捂着太医开的止吐香包,这才没有直接吐在坤宁宫里。
赫舍里氏每日看着她这般难受也没有开口说免了她的请安,只在嘴上贤良淑德关心了几句,还贴心的派了太医来为她诊脉止吐,表面功夫做的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钮祜禄氏时常来钟粹宫看望雅利奇,见她孕吐的厉害还特意带了从娘家搜罗来的止吐方子来给她使用,见雅利奇几乎是抱着唾壶的样子,不禁觉得口里泛酸胃里抽抽,将带来的辣鱼尾递给了她,瞧着瘦了一圈的雅利奇满是担忧:
“姐姐这还要吐到什么时候,才半个月人都瘦了一圈,这要是时日久了你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岂能受得了?”
雅利奇扒开装辣鱼尾的油纸就吃了起来,一入口就是满口爆辣混合着鱼香,将她那止不住的反胃终于给压了下去,不禁舒服的喟叹出声:
“人们常说酸儿辣女,看来我这胎怀的应该是个小公主了,只盼着这孩子多心疼心疼我,挑剔些日子就好好吃饭,到时出生了也能身体壮壮的。”
“姐姐身子如此难受大可以不去请安,还省的看皇后那虚情假意的样子。”
“我知你是心疼我,只不过宫规摆在这呢,我不想让人背后嚼舌根子,正好你送来了这些止吐方子,我用用看说不定就有了效果。”
雅利奇自然可以借着孕吐严重不去请安,但她担心太皇太后那里会觉得她恃宠而骄,进而影响到她以后去北五所看孩子,毕竟谁也猜不准康熙会不会提前大封后宫,她到时又能得到什么位份,还是抱紧后宫定海神针的大腿要紧,谨小慎微恪守本分这个人设很适合她,对她对孩子们也很有好处。
钮祜禄氏也不再多劝,不然听着就很像是在起哄架秧子怂恿雅利奇不敬尊位,她是真心想同雅利奇来往的,自然不想两人之间起嫌隙。
不过这样受罪的日子也没有多久,雅利奇就暂时不用去坤宁宫请安了,三月初六是康熙的万岁节,当天所有人都在全心观看着歌舞表演,就听主位那里嘈杂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皇后赫舍里氏捂着嘴不住干呕,那样子和庶妃群里的雅利奇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用太医确诊她们也知道皇后这恐怕就是有喜了。
不单后妃们是这样想的,就是太皇太后和康熙也是这样的猜测,康熙起身来到赫舍里氏身边握住她的手嘴角的笑容就没停过:
“太医很快就过来,大殿里味道繁杂难忍,你要不先去偏殿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