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承乾宫的钮祜禄氏家世最好性子高傲,进宫一个多月里已是侍寝了五回,也确实让她有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底气,不过她目下无尘的眼神扫向雅利奇时和缓了许多。
“马佳姐姐,听说你的针线活极好常常给大阿哥做衣服,正好我手里有一个锦囊一直没弄明白,不知可否去钟粹宫向你请教?”
雅利奇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很客气的应下了:
“难得妹妹不嫌弃我手艺粗糙,钟粹宫随时欢迎妹妹前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钮祜禄氏浅淡一笑又收回了目光,丝毫没有与其他人交谈的意思。
其他几个刚进宫的庶妃里也就纳喇氏、董氏、赫舍里氏最得康熙喜爱,三人都是连续侍寝三天证明了自己的地位,此时听到钮祜禄氏和雅利奇的对话脸色俱是古怪无比,她们很不希望看到这两个人联手起来。
最有书卷气的纳喇氏斯文秀雅开口:
“马佳姐姐,我那里有些时新的花样子,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拿去钟粹宫同你一起研磨。”
雅利奇对她本就在意的很,或者说只要是那些历史留名的后妃们,每一个她都有记在心里万分防备着,此时闻听纳喇氏要一起到钟粹宫的话,弯起柳叶眼满是亲切和气的应了下来。
其他人或是在观望她们几人,或是不屑的撇过了头,或是垂着头把玩着身上的龙华坠子,对眼前的一切都置若罔闻,此时这小小的东暖阁里聚集了人间众相。
在内殿里的赫舍里氏见晾的差不多了便仪态万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立即起身相迎行礼问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看着满屋子俯首帖耳请安的后妃们,赫舍里氏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虚扶了一把笑语:
“都是自家姐妹快起来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又是行了一礼后众人这才各自坐下,赫舍里氏目光在扫过钮祜禄氏和雅利奇时略微停顿了下,嘴角噙着抹端庄从容的笑容看向张氏:
“你身子越发笨重就不必再来请安,从明日起就安心待在储秀宫养着,生产过后再来同我请安。”
张氏笨拙起身行礼谢恩,高高耸起的肚子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多谢皇后娘娘隆恩。”
众人并未在坤宁宫待太久就四散回到了各自宫殿里,不多时钮祜禄氏还真如约带着针线簸箩来到钟粹宫,东配殿门口雅利奇笑盈盈的迎接她的到来:
“妹妹这爽利性子最合我脾气,快请屋里做。”
钮祜禄氏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上前行了个平礼,瞥了眼西配殿那边若隐若现的人影,脆生生笑语:
“我一看姐姐也欢喜的很,等日子久了想来姐姐也会更欢喜我。”
“那敢情好,妹妹快请屋里坐。”
两人客气了几句就进了屋,临进门前雅利奇看了眼西配殿的方向,辉发那拉氏正临窗而坐拿着一本书研读,好似对她们这边的动静丝毫不关心。
又看了两眼雅利奇微微摇头进了屋内,钮祜禄氏已经将未做完的香囊拿在了手里,见到雅利奇进来便扬了扬手冲她招手笑道:
“姐姐快来看看我这朵花合适不合适?我总瞧着有些别扭。”
接过她递过来的香囊看了几眼,雅利奇就看出了些门道,指着香囊右下角的半朵海棠花笑道:
“盛开的梨花和海棠花都很好看,可用来比做女子非凡的仪态容貌,只不过将它们凑在一处香囊面上多少就有些歧意,想来姐姐也耳闻过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野趣,因而心里有些膈应这才瞧着别扭。”
钮祜禄氏虽说对诗书不感兴趣一心扑在骑射之术上,却也是看过几本野史趣闻,细想了下还真想起了这首少翁诗,艳丽脸颊上绯红一片,拿起剪刀三两下就将香囊剪了个稀碎,不好意思的看向雅利奇笑道:
“幸亏姐姐提醒,我这才没有丢人显眼,姐姐这里若是有合适的花样子可否给我一个?”
“我这里花样子还真不少,妹妹看看有喜欢的尽管拿去。”
良辰适时将一沓子花样子递到钮祜禄氏面前,几人都耐心等着她挑选心仪的花样子,很明显能看出她有选择困难症,足足一盏茶后才捏着一张娃娃骑鱼样式的花样子,双眼亮晶晶的笑道:
“姐姐,我就看中这个花样子了,赶明个儿你再教教我怎么绣香囊可好?”
“我这里随时欢迎妹妹过来,妹妹有空了尽管过来。”
雅利奇尽管并不清楚她为何要亲近自己,但一直运转异能她也能清楚感受到钮祜禄氏的善意,对她的亲近善意顿感摸不着头脑,但妨碍两人之间多走动,这后宫里有时也适用多个朋友多条路。
康熙七年十一月二十寅时刚过庶妃张氏在储秀宫发动,此时正是后妃们请安的时候,待众人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着实累的够呛,也就只有皇后一个人气定神闲的面对着康熙。
“皇上,张庶妃情况如何了?”
康熙眉头紧皱有些心绪不宁,目光紧盯着产房轻声回答了赫舍里氏的问题:
“太医说情况不太好,已是喂了催产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