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沈怀砚几乎每天都会来会所喝酒,每次都只让那个叫安安的小男孩陪酒,其他都近不了身。会所里其他人都猜沈怀砚是不是真瞧上安安了,但又不太像,因为沈怀砚除了让人陪着喝酒,什么亲密举动都没有,惹得安安心跳上上下下的。
他也不是没有主动撩拨过,但每次沈怀砚淡漠的眼神一瞟,他就不敢动了。
但是沈怀砚这人实在好看的过分,不管是谁像他这样坐在离对方这么近的地方,闻着对方衣袖浅淡的木质香水味,望着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那猩红的烟火,会不生妄想。
谢少宗坐在对面沙发,瞥了眼红着脸的安安,笑笑道:“没想到,沈先生口味这么专一,不尝尝其他的?”
闻言,沈怀砚无声而肆意的笑了,漫不经心地侧过脸,指尖一动,烟灰落入安安手心,“这不是看谢先生嘛,会所好玩的我还没有真正瞧见。”
谢少宗愣了一下,随即面上笑意扩散,“看来,沈先生人脉挺广啊。”这么些天,他都没有真正给沈怀砚透过会所的底,但听对方这意思,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沈怀砚这人果然不能小看,连会所里专门给顶尖客人提供的服务都知道。
他摆摆手,示意经理附耳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经理便出去了。
他又看向沈怀砚身边的人,吩咐道:“安安,你先出去吧。”
安安眼神恋恋不舍的看向沈怀砚,但见沈怀砚没有作声,也只能出去了。
又喝了两杯酒,包厢的门才重新打开,会所经理带着几个人走进来,男女都有,一群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跟着经理身后,局促又好奇的,时不时的抬起头偷看。
“老板,人都带来了。”
谢少宗朝几人中间一个穿着白T恤的小男孩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他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笑着道:“小南,你不是想继续读书嘛,这是沈先生,今天晚上让沈先生玩开心了,资助你们读书的资金都有了。”
沈怀砚这几天一直让安安陪酒,所以谢少宗自然而然认为他喜欢白嫩的小男生,所以先介绍了这个叫小南的小男生。
十一二岁的小男生,面容还透着青涩稚嫩,听说自己能读书了,看向沈怀砚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装满了希望。
这些孩子都是谢少宗以资助之名,从贫困救助基金会骗进来的。
走进每个包厢前,大人跟他们说的是要帮助他们重回校园,却没想到踏入的是地狱。
他们还太小,不懂人性的邪恶,不懂人性的贪欲,不知危险来临,却自以为是温润的春雨。
沈怀砚嘴角笑意不变,长睫下眼底划过一丝凉意,压住想作呕的感觉, “谢先生果然爽快。”
“我与人交友一向坦诚。”谢少宗勾唇一笑,视线掠过那群孩子时,像是着对商品估价一般冷漠,透着几分嘲弄,如冰冷的毒蛇吐着蛇杏子附着在你身上,让人不适。
有两个小孩被他的眼神看的忍不住缩了缩肩,有些害怕的牵着彼此的手,他们真的能读书了吗?
沈怀砚只能作戏买下了那个叫小南的孩子,准备将人带回去。
出包厢的时候,被会所的保镖拦了一下,沈怀砚微挑起眉,“这是?”
谢少宗微微一笑,“例行检查,希望沈先生能够谅解,毕竟做我们这一行,若是给人留下把柄,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
“理解。”沈怀砚掀了掀眼皮,懒懒悠悠的张开双臂任他们搜身。
保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不对劲的,便后退几步让开身,“沈先生请。”
谢少宗和他并肩走着,突然从拐角处冲出一个人,还没有等那人近身,就立刻被保镖架住,膝盖被狠狠一踢,跪在了地上。
那人穿着会所保洁员的衣服,中年男人,面色苍白,眼底浑浊布满红血丝,他抬起头望着谢少宗。
“谢先生,我是美琴的爸爸,您还记得我吗? 你还记得我吗?是您救了我,您帮我付了医药费,可是...可是我想问问我们家美琴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为什么从你这里回去之后她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什么话都没留给我,就跳楼了啊,您能跟我说说吗?是谁害了我的美琴?”
男人喊着,说到后面几句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脸上涕泗横流,眼底是浓浓的绝望,挣扎着要来抓谢少宗的裤脚。
谢少宗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见有其他包厢的客人出来看,他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中年男人就直接被架了起来,他故作安抚道:“这位先生,我这还有重要客人呢,这样,你先跟着我的保镖找个地方喝口水。”
“谢先生!”
“谢先生你一定要见我,一定要见我!”
男人几乎没有拒绝的份,就被架走了,他不甘心的转头大喊着,他在会所外面等了一个月,会所的人不让他进去,也不让他见谢少宗,他好不容易应聘上保洁的工作才能进来。
谢少宗揽着沈怀砚的肩往前走,沈怀砚突然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保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谢少宗侧眸看他,“怎么了?”
沈怀砚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