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太子府中大多数人都已经歇下,但慕云溪房中依旧燃着烛火。
今夜轮到守夜的小桂突然觉得一阵腹痛,很想出恭,他朝屋里头瞧了一眼,屋里没什么动静,他快去快回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桂捂着肚子跑了,门口空无一人。
屋顶上的人只觉偷窥的机会来了,小心翼翼的飞下屋,结果风一吹,感觉眼睛越发酸涩难耐了,眼泪都不受控的从眼角挤出。
一人开始揉眼睛,连带着另外几人也开始揉眼睛,透过戳开的窗纸看见屋里的情况,只见沈怀砚身着单薄的寝衣坐在桌案前,昏黄的烛火下他的脸部半明半暗,怡然惬意的品着茶,唇角沁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偷窥的人莫名觉得后颈泛起一丝凉意,紧接着只见沈怀砚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缓缓勾起唇角……
只见他漫不经心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啪嗒打了个响指——
就在那一秒,门外偷窥的几人眼前突然一黑,他们拼命眨了眨眼睛,又伸手使劲揉了揉眼,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啊啊啊啊啊!!!”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也是,我也看不见!”
“我瞎了!我怎么突然瞎了!”
一群人惊恐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反应过来中计了想跑,但因为看不见,被台阶一绊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甚至有几个直接在地上爬寻找试途寻找躲避的地方,爬着爬着突地摸到一只脚,那人还以为是摸到了柱子,心中一喜,下意识就要顺着往上摩挲。
严鱼还未反应过来要将人甩开,石头便上前来,面无表情的一脚将人踹开。
严鱼点头道:“多谢。”
石头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耳根微烫,“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两个字。”
对方莫名其妙变得这般温柔,严鱼只觉得古怪,缓缓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脑子不太舒服?”
他记得之前对方可不是这么说的,公平正公正,心中似乎有自己维持平衡的方式,严鱼帮他一次,他会想办法还回来。
若是他帮严鱼带了个烧饼,严鱼若是当时忘记道谢了,石头半夜想起来此事,能直接追到严鱼房内要求他道谢,不然他就睡不着。
反正就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别人欠他的。
严鱼并不觉石头这种想法有何不对,虽然时不时被石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执拗弄得有些无奈,但也挺…有趣的。
故他此时跟严鱼说他们之间不必道谢,严鱼才会觉得惊讶。
无缘无故开始胡言乱语,可不就是摔坏脑子了嘛!
石头:“……”
石头无语凝噎,论以前嘴贱的多欢快,现在追媳妇就有多困难。
侍卫将一院子瞎子绑成一串连着,场景十分壮观,犹如舞狮过大年。
沈怀砚蹭到石头身边,贱兮兮学舌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两个字。”
石头抽刀,面无表情道:“嘴巴这么甜,要不要我帮你放点血中和一下。”
沈怀砚尔康手,“那就不必了。”
他哥俩好的搭着石头的肩,指着正在卸肩膀的严鱼小声道:“瞧瞧这肩膀卸得多利落,你以后可有福了。”
石头还未来得及就他所谓的有福发表意见,就见慕云溪走至那群人面前,漠然道:“真吵,将他们的下巴也给孤卸了。”
石头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怀砚,“呵,彼此彼此。”
沈怀砚抱胸道:“…你懂什么,这叫反差萌,他对别人无情,只待我一人温柔,这才衬托出我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你没有媳妇,你不懂!你不懂!”
石头被秀得表情微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本来这群人日夜监视着太子府,也不会造成有很大的问题,沈怀砚也懒得收拾他们,但这群人竟然想着偷窥他们夫妇生活,简直无法忍受。
所以他才故意让石头出一趟门,这群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必然是要跟上探个究竟。
在其中一人追进食肆里探查情况时,身上染上石头刻意留下的香,也就是噬明蛊,其他人闻到他身上染上的香,也会中蛊,一开始只是眼睛酸涩,麻痒,时间一到,在下蛊人的指令下,中蛊人体内的蛊便会发作,使人瞬间失明。
慕云溪没有滥杀无辜的好习惯,他只是命人将人看押住,收了他们身上的秘令准备让人送去给慕临渊。
却被沈怀砚拦住,他笑得一脸神秘,“二皇子这般关注我们,还特意抽出人力来监视太子府,不回个礼说不过去吧。”
慕临渊满身的煞气从宫里回来,景泰帝中风下不了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每日都要清理满床的秽物。
这段时日他为了得到在皇室宗亲和众大臣的支持,刻意在那些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孝心的一面,日日进宫侍疾,有人在时便亲自为景泰帝擦洗,没人时丢给宫婢处理。
刚从宫中回来,他身上隐隐有一股水酸臭味,是方才替景泰帝擦洗时沾上的,恶心得不行,身为金尊玉贵的皇子,他何时干过这种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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