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给方燕如留下最后一封书信,句句无悔,句句恳切对方余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儿孙满堂,她原本准备在方燕如新婚夜时自戕。
结果后来方燕如身边的小丫鬟来找她,说那封信非出自方燕如之手,是方燕如的兄长找人模仿她的字迹写的。
方燕如的兄长做生意失败欠了许多银子,怕方老爷知道,将方燕如许给人家做小,对方家中有十几房妾室,留恋花楼年纪也已过三十,而方燕如不过十七,这是生生把亲妹往火坑里推。
方燕如自是不肯,方夫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拿母女之情做绑架,要她做那被折了翅的枯叶蝶,被封建的铁锁困于深渊中。
方燕如自戕过一次,偷偷割了腕,但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被救回来之后,她的母亲担心的不是她,而是割腕的手腕上会不会留疤,担心留疤会让订亲的那户人家不喜。
这些人牢牢抓着她的性命,兄长拿阿意威胁她,她若再敢自戕,阿意也不会好过。
七月初七,城隍庙见,阿意,我想去江南看看。
婚期前一日方燕如从方府逃了出来,两个心意相通的人甚至来不及相拥,就背着包袱上了去往江南的客船。
站在船上,离岸边越来越远的时候,她们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她们以为自此便能幸福,可惜,却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她们上的船出现了强盗,杀了许多人,抢夺财物和女人。
为了不落入强盗手里,两人手牵手跳了河,并约定下辈子当不了相爱之人,就当亲姐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惜河水太过湍急,她们还是被冲散了,阿意意外被一位老大夫救了起来,想到方燕如没了,她也没了活头,一心寻死。
可却从老大夫那里听说方燕如已经回方家了。
她偷偷翻入方家见方燕如。
方燕如是回来了,但又没有回来,更像是没了三魂七魄,只有一具去躯体,浑身冰凉如死人,而且她不能吃人食。
阿意尝试喂过她,只喂了一口,方燕如的口腔顿时灼烧腐烂。
那时方燕如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方夫人只让人给她送饭,其余一概不管,所以并没有人发现。
阿意才明白,方燕如已经不算是人了。
小师妹说完,在场的人都不说话。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惋惜,女孩子最是能共情,几个女弟子更是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沈怀砚一听,赶紧起身要去把屋门打开,不然哭得这么响,又房门紧闭,实在很同意让人误会。
他手刚放在门把手,屋内的后窗咯吱一响,一道赤红色的子影从窗户翻了进来,落地幻化成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带着满身妖气边说边往里走,“哈哈哈,林大哥,新出的话本我买来了。”
结果一抬眼,屋子里堵满了身披长剑,灵气过人的人,站的站,坐的坐,还有人在哭怎么一回事。
妖天生对修仙之人避之不及,落云当场吓出狗叫。
秦紫烟等人转头看向沈怀砚,似乎在等他解释,为什么他的屋里会有妖。
沈怀砚:“......。”
落云吓得转身就要再次从窗户逃跑,结果又是一道黑影蹿进屋内,尊鸣提溜着小狐狸,“你跑什么?”
他是来感谢一下沈怀砚,感谢他今日为那些魔族百姓说话。
一刹那,屋内所有人除了沈怀砚,纷纷瞳孔骤然缩小,倒退三尺,拔出腰间佩剑,警惕万分:“魔尊!”
沈怀砚捂脸。
云祁那夜见过尊鸣,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觉得露馅了,提起剑对着尊鸣,一脸嫉恶如仇,“魔尊!”
小小的屋子竟然容纳这么多尊大神,又是妖又是魔的,众人看沈怀砚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
沈怀砚缓缓站起身,举起手,“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侧室的林溪知听到动静,抓着还在滴墨的毛笔跑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沈怀砚赶紧将一头雾水的漂亮老婆搂进怀里,免得这群人打起来误伤了,尊鸣被打死了不要紧,吓到他老婆就不好了。
“呃...”尊鸣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群人,想起他们修仙之人最忌讳与魔族有往来,觉得很有必要帮沈怀砚澄清一下,他道:“别误会,我跟他沈兄并不熟,我只是比较喜欢走他的后门罢了,借路的。”
沈怀砚:“???”
我真的艹了,都称兄道弟了装不熟,这不是做贼心虚,还有啊什么走后门!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好吗!?
尊鸣善解人意的觉得自己要照顾到所有人,他又指了指云祁,“我也从没见过这位兄弟。”
一行人看着云祁的眼神都变了,竟然还有你小子的事。
云祁心虚的手抖了抖,剑差点都拿不稳了。
还未被点到的虚无,默默往后退,但可惜他的大肚腩实在没有东西可以挡住。
尊鸣主打的是一个都不放过,向着虚无一拱手行礼,“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兄的师尊,失敬失敬!”
虚无嘴角抽搐,脸上的肉都在抖动,但还是对尊鸣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