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出啥事了?
一回来就耷拉着脸,谁又招你了?”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没有,没有谁惹我。”苏念雪语气有些闷闷的。
“苏念雪,我这长的是眼睛,它不是摆设。
老子跟人玩心眼子的时候,你还在和别人玩泥巴呢!
你这小家雀,还能斗得过我这老家贼是咋的?”啥事都摆在脸上了,他又不瞎。
苏念雪没有吱声,这事她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我都问过彦柳了,她说不知道。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去问王二丫了。”见他不说,他再次加大了筹码。
“别,别,你别去,不关人家王二丫的事。”生怕他真去找王二丫,苏念雪忙不迭的开了口。
“那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他作势要起床。
“我,我说……”她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生怕他跑去隔壁了。
“说啊,你打算急死老子啊!”
平时跟他顶嘴的时候,小嘴巴拉巴拉的,那叫一个利索。
一说到正事吧,她就不吱声了。
也不知道啥毛病?
“顾彦白,桃子姐也……肚子疼!”她斟酌着开了口,语气有些支支吾吾的。
顾彦白一脸懵,“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个啥?
你跟老子说清楚行不?
再说了,这人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值得到你回来就拉长个脸,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不是的,跟我……有关系。”她咬的咬唇,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二丫说,桃子姐每次来月事的时候跟我一样,疼得厉害得很。
而且,她这么多年也没孩子,……”
这么一说的话,顾彦白就明白了,“你怕自己也跟她一样?”
苏念雪点了点头,低垂着头颅,压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
应该没有男人不介意这个的吧?
其实不止是男人介意,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要是她真的不能生孩子,也许现在这种平静而又温馨的好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吧。
听她这么说,顾彦白怔了怔,神色蓦地严肃了几分。
她整个人被忧伤笼罩着,看着这样子的她,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隐隐有些着疼。
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说道,
“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我们明天就上县里去,找那位老大夫给看看再说。
哪就有这么巧的事?”
伏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苏念雪那颗慌乱的心,逐渐踏实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迷恋上这个怀抱了。
虽然这个人嘴巴毒,一天老是骂骂咧咧的。
脾气又臭,老爱跟她抬杠。
动不动就黑着一张脸,老是威胁她,这不许干,那不许干的。
但她却不能否认,嫁给他的这段日子,是她这些年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日子她想一直过下去。
要是明天去了县里,得到了证实……
这种日子,她怕是…再也过不上了。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拿起手绢帮她擦了擦眼睛,温声说道,
“好了,别怕,天塌不下来。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高个子顶着呢。
你别想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早上起那么早,肯定也累了,这事等睡醒了,再说。”
苏念雪也确实累了,再加上哭了一场,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过她这一觉睡得可不踏实。
在梦里,她跟顾彦白去了医院,知道了自己身子有问题。
后来顾彦白就不搭理她了,冷着一张脸走了,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医院里。
再后来他从外面带回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很坚决的说要跟她离婚。
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村子里。
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在背后嚼舌根,更有人当面嘲讽她。
顾爷爷也不再对她笑。
顾彦柳也成日里冷着一张脸。
还有王兰花跟苏娇娇,张口闭口地说,她天生就是个没福气的。
就算过上了好日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守不住这份福气。
村里人明里暗里的嘲笑声,王兰花母子的讥讽声,顾家人的冷眼相待。
这些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她密密麻麻的裹住,令她逐渐透不过气来。
可她却挣不脱,逃不掉。
苏念雪全身一抖,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屋里的布置时,她才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这也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可这个梦也太可怕了!
她苦笑着擦了擦额头,将那层细密的汗珠抹去了。
她正打算起床去院子里透透气,耳边却传来了顾彦白的声音,
“再睡会吧,时间还早。”
“顾彦白,你没有睡着啊?”她动作很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