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赶了几个时辰的路,身体疲累,晚上温度低,天寒地冻,韩知柏上床躺下,抱着她,没一会儿,也睡沉了。
一觉醒来,夏清月裹紧被子在床上翻了几滚,床边位置是空缺的,摸着有余温,说明韩知柏刚起来没多久。
今日要去镇上,不能赖床,她快速起来换衣服裤子穿上。
冷啊~~
同在早晨这一时间段,化雪期比下雪期更冷,流动的空气里都是刺骨的冷意。
她搓着手去到炭火盆边烤烤火,盆里的炭新加过,烧得正好。
烤了会儿,身子有些暖和了,她坐到梳妆镜前梳头发,梳好用一条布带扎好即可。
大宛国成婚女子是要梳发髻的,她不会梳,也懒,主打怎么舒服怎么来,方晓雨如今梳的就是发髻,显得成熟。
她去到外面,没看见韩知柏,转去洗浴房刷牙洗漱。
一切都弄好了,去隔壁,院门开着,她径直进去。
两小只趴在堂屋的火盆边上烤火,不见其他人,听到厨房有动静,她抬脚过去。
厨房里,陈玉珍方晓雨坐在灶边烧火,韩知柏拿着张帕子,站在柜台边上擦拭一罐罐的蜂蜜罐。
昨天他们急着下山,收出来没有擦,罐子表面有些落灰。
他们留了早饭,夏清月打来吃完,就准备出发去大同镇了。
这会儿天还没亮透,他们把该装的东西都装到小黑身上的铁筐里,装好后,陈玉珍锁上家门,方母也要去镇上,几个人同行。
李为生他们三个日日早上要去刘家读书识字一个多时辰,得晚点儿才能去镇子。
大同镇。
出入镇子的入口有士兵把守,检查进镇者是否带了可疑危险物品进出。
检查完,夏清月他们随人流进镇,走了一大截路,沿途的房屋逐渐多起来,人也越来越多,这边还算是比较偏的郊区,离镇子中心有点距离,偏虽偏,但人多,集市离得近。
陈玉珍说:“主街那边还没怎么建好,开的铺子少,有成衣布匹店,铁匠铺杂货铺书铺食肆各一家。
镇上东西两边各有一个集市,咱们离东集市近,对比西集市人多一些。”
步行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东集市,从入口进去,入目的是来来往往的人,入耳的是热情嘈杂的吆喝叫卖声,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哇,好热闹。”夏清月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他们找集市的管事者,花三十文钱租要了一个使用一天的摊位。
来得算早,位置地段还不错,他们卸下蜂蜜罐,摆成一列列的。
他们还带了小灶来,灶里燃起炭,放一罐蜂蜜上去,高温慢慢融化上冻的蜂蜜,好让人们更能直观地看清它的品质。
弄得差不多了,陈玉珍拿了几罐子蜂蜜装到背篓,“清月,知柏,你们在这儿卖,我跟晓雨她们背着蜂蜜去那些主家看看有没有人要买蜂蜜的。
我看蜂蜜挺多的,不好指着一个地方卖,万一这边不好卖,没准儿那边好卖呢?”
夏清月韩知柏感激地目送走她们。
出来带的装备多,她搬出两张矮凳子,分给他一张,坐在灶边取取暖,手冻得又红又僵。
“看着好热闹啊,我闻到花生芝麻糖的味道了,临近年关,人们该置办年货了,早知道我们也做点糖带下来。”
身为男子的他阳气足,烤了会儿手就热了,他的大掌包握住她的小手,暖意传递给她。
“是啊,山下比我们想象的热闹。”
有位手上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看到他们的摊位上摆着那么多罐子,不禁好奇地驻足观看。
韩知柏对妇人说:“香甜可口的蜂蜜,都是从山上收下来的,可以先尝后买。”
来了第一个顾客,夏清月想好好争取一下,挣脱开他的手,起身去接待妇人,她打开小灶上的蜂蜜罐,烧了会儿,蜜液融化了一些,香甜的烟气飘散出来。
闻到甜味的妇人咕噜咕噜的吞了几口口水,问道:“怎么卖的?”
对于蜂蜜的售价,夏清月韩知柏早在昨日请教了时常来镇子,比较了解物价的李家人。
不事先了解清楚的话,定价无论是定高了定低了都不好,根据市价,取其适中最佳。
“分大罐中罐小罐,大罐的有六升(约9斤),五百二十二文钱,中罐的有四升(6斤),三百四十八文钱,小罐的有两升,一百七十四文钱,无论哪一种,凡是买了的,罐子不单独收钱。
像要不了那么多,买得少的,按同样的价钱,五十八文钱一升算,不过得自己拿碗来装。”
这两年是灾荒年,资源稀缺,又在元月这个时节,手里有蜂蜜的人不多,卖五十八文钱一升,价格算是便宜的了,去年她首次下山采购,同为一升的粗盐要七十文钱。
糖同盐一样,也有质量区分,相对应的,品质越好越贵,同样是五十多文钱买的一升的糖,品质不比蜂蜜,吃起来甜味不足,回味有涩意,且不醇香。
像别的同为卖蜂蜜的人,大多数是收的这个价,有的更高,却是无论买多少,都不会送罐子。
那些罐子是韩知柏自己做的,像这样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