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粮是从南边拉过来的,再由士兵拉到各个村子,镇上县里同样是如此,村子里安排的是里正发放赈灾粮。
李为康道:“咱们镇上有个钱大人,就是他带兵剿灭了山寨,听说是县令,因着去往本县很多地方要从这儿经过,那位大人便留在了镇子上。”
“哦哦,那赈灾粮岂不是先运到大同镇,再送往本县各地?”
“是嘞,清月妹妹,你要不要考虑下山,只要你张口,我们马上可以建房子,就在咱们家过去一点的地方,那里的地段很好。”
“而且啊,早上中午能打两次稀饭,如果哪个家里有本事,找到了野菜猎物,能开小灶,分的田地也是不要钱的,还给粮种呢!”
李为生说的话让李为康放慢了脚步,兄弟俩侧目看着她。
“关于这件事,我跟叔说了的,我不想搬下来,在山上住习惯了。”
兄弟俩面露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
“清月妹妹,无论你作何选择,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李为生笑露出大白牙。
几人说说笑笑,走到李家隔壁一家人门前,夏清月无意瞥了一眼屋内,竟看到陈有茂在里头,旁边还有一男两女,是一对夫妻,一名年约十五六岁,梳着两条乌黑粗辫的女子。
他们几个忙着建房子。
“咦,那不是有茂哥吗?”
李为康解释道:“这是方家,他们此前帮了我们的忙,有茂过来帮他们建房。
方家一家三口是从云州逃荒过来的。”
听完,夏清月点点头。
几人回到家里,小厨房里飘出阵阵肉香,陈玉珍夫妻俩把两只兔子杀了,烤熟手撕好,另外弄了两个菜,一碗野菜汤,一碗风干鸡肉炖鲜笋。
土灶上还煮了一些芭蕉芋。
饭菜丰盛,众人围桌吃饭。
吃完饭,李为康李为生陈有茂哥仨揽下洗碗收拾的活计。
陈玉珍夫妻俩陈大伟三人领着夏清月参观房子。
李家的房子修的面积大小中规中矩,是用黄色黏土掺和了沙子石子建造的,堂屋两边各有一间正房,出来外面,东侧有一大一小两间房,小的是厨房,西侧一间房。
房子就差顶还没封了,各个房间只有简单的家具,大多数东西堆放到角落。
看完房子,陈玉珍他们带着夏清月去看自家分的六亩地,是按一家之中的人口来算的。
六亩地有不少,李家人忙着建房子,只翻了两块土出来,撒了些青菜种子,发出了绿芽。
陈玉珍说他们过两天准备种芭蕉芋,去后山挖木薯回来种。
聊起这些,他们肉眼可见的开心,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
下午回来,陈玉珍换了房间的一套被褥。
夏清月请教李本福射箭一事,几个男人趁机在家练习箭术。
几个小时的时间,夏清月受益良多。
晚上打不了饭,村民们大多是随便煮点野菜吃一吃,李家人蒸了芭蕉芋和夏清月带来的南瓜,中午的剩菜有一些,再炒了两个野菜当做晚饭。
吃完饭,天还没黑完,陈玉珍烧了热水打来给夏清月洗漱,给她备了一身自己的衣服,是洗干净了的。
夏清月跟陈玉珍睡的其中一间正房。
黑黑紧随主人,对她寸步不离,睡在床边。
躺在床上,夏清月没什么睡意,睁着眼,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跟李家人说好了,明天去镇上看看,不出意外,下午就回天坑。
“清月。”陈玉珍轻轻喊了一声。
“我听本福哥说了,他说你不想搬下山,你这么说,必定是思虑好了的,去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发现住在山上也有很多好处,只要开心安全,住哪儿都无所谓。
日后啊,你想下山了,就过来家里看看,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白日上午做中午饭的时候,她跟李本福商量过了,再在西侧修一间房屋,专门给夏清月住。
“婶子。”夏清月声音轻颤,思量了会儿,她幽幽开口,说出夏大松夫妻俩已故之事。
就算她不说,她觉得李家人应该多少猜到一些了,毕竟这么久以来,只有她一个人。
身旁明显听到陈玉珍的呼吸凝滞了一刹那,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被褥翻动,陈玉珍侧过身,面朝夏清月,伸手抱住了她,语音哽咽,“好孩子,你受苦了。”
夏清月心里想着原主一家,不禁感伤起来,默默掉下两行泪水。
陈玉珍自知痛失父母的夏清月肯定比自己更悲伤,她咬牙忍住,没有哭出来。
黑夜中,她的一双眼睛红红的,泪光闪闪。
这天晚上,她们两人都没睡好。
夏清月认床,但为了不让陈玉珍担心,故意背对着装睡。
陈玉珍则是因为昔日好友离世,悲伤过度,也背对着默默哭泣。
次日早上,天没亮,陈玉珍轻轻起床,看到夏清月上半身没盖什么被子,动作轻柔的给盖上。
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出去,进到厨房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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