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很漆黑,霉味潮湿味遍布整个空气,其中还夹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令人作呕。
田焉然掏出火折子,吹亮,放在漆黑处一照,瞬间就可以看清周围的景象。
这是一条甬道,光亮所到之处什么都没有,冰硬的墙壁只有放篝火的篓子。
那篓子早已生锈,上面甚至爬满了虫子。
田焉然继续上前,没多久,到了一扇大门,伸手推开,拿着火折子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这件密室不大不小,有很多用具,还有不同类型的死虫。
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浴桶,火折子一照,里面也有半桶早已死绝了的虫子蜈蚣什么的。
全是他们骨架和排泄物。
熟悉,太熟悉了……
为什么想不起来……
火折子不经意间照在墙壁上,盈盈瞳孔骤然紧缩。
墙上全是密密麻麻血字,全是“我想死”。
那字体田焉然何其熟悉,就是她自己的笔法。
骤然,火折子掉落在地,田焉然捂着剧痛的脑袋蹲下。
这种疼痛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她的大脑血肉,好痛。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田焉然被冷汗浸湿全身。
她不再疼了,放下捂着脑袋的手,跌跌宕宕站了起来。
再次抬眸看向墙壁时,皆是满脸泪水,那双眸子盛满了死气和痛苦。
刹那间,田焉然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笑了起来,疯魔又凄苦。
泪水滴落,破开水的涟漪,倒映出田焉然满是泪水的脸,与在记忆里闸门打开那刻的痛苦不相上下,甚至更甚。
前十多年,田焉然一直待在那个密室,被自己的爹用以各种毒虫鸟兽练就毒蛊之体。
爹爹明知这样做女儿也许会死,可爹爹还是不放弃。
那十多年是田焉然最恐怖的日子。
她不仅每日都要承受毒虫的啃咬,还要承受来自自己父亲的冷嘲热讽。
她曾几次自杀以结束这痛苦的日子,可都没有成功。
毒蛊之体成功那日。
田实甫找人将她的记忆催眠了,因此她才不记得。
这毒蛊之体为何而来,回忆起一切的田焉然心知肚明。
田实甫就是想要陛下死,只要自己与陛下行房,那么这毒就会被渡到陛下体内。
无解的毒,陛下自然必死无疑。
好的是,陛下没有同意和她行房。
好的是,田焉然没有杀死阿瑜的心上人,否则她万死难辞其咎。
樊瑜听完之后,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突然间,嗖的一下站起来,来来回回烦躁走了几步,攥紧拳头,一拳砸墙上。
细嫩的皮子破血了。
靠!草尼玛的!
该死的田实甫!丧心病狂!
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去毒手!
恐怕十多年前,田实甫和烨白就达成了合作!
他们到底在背地里计划了多少!
敢伤害我的人,我的朋友!
他们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何止是樊瑜这么生气,司命也同样生气:【我嘞个去!鱼宝!搞死他们!(`皿′)】
贴紧墙面的拳面缓缓收回,破血了也不在乎。
樊瑜重新坐回去,眼带戾气,“焉然,你这段时间在这里歇着,不要回家了,我需要……”
“我会帮你。”田焉然打断她,渲染出一个凄惨的笑容,“他们所做的事情必须付出代价。”
樊瑜愣了愣,又说了几句关切的话,才裹着自己离开了这里。
他踏入寒风,将毛茸茸的披风裹紧了点儿,可还是好冷,要是有个汤婆子就好了。
吱吱,吱吱,吱吱……
陡然间,黑暗里传来老鼠的声音,樊瑜浑身僵硬,在第二个位面被唤起过的恐惧再一次出现了。
他抖着身体垂眸,刚好瞥见一只黑漆漆的老鼠从脚尖跑过。
眼神一瞪。
樊瑜提着仿若踩了风火轮的长腿,一溜烟的跑了。
边跑边往后面看,视线太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会不会追上来。
靠!
太恐怖了!
樊瑜越想越可怕,说不定那老鼠现在就追在他后面,腿溜得更快了。
站在帝华宫外面守夜的曹正明,大老远便看见一道极速奔来的身影,由于视野不太好,他看不清。
下意识以为是阿瑜,也忍不住唤了出来,“是阿瑜回来了吗?”
谁知,话刚一出口,旁边的紧闭的房门突然一下子打开了。
曹正明愣住了,旋即发笑。
口是心非的陛下。
极速奔跑而来的樊瑜,二话不说,攀着烨渊的脖子,跳上去。
双腿紧紧圈住烨渊的腰,浑身发颤,“阿,阿渊,你帮我看看,老鼠有没有在追我?”
曹正明可不想当电灯泡,于是默默退下了。
“……”烨渊皱眉,托住少年的屁股,视线落到地上,什么也没有。
烨渊将人抱进屋子,想把人扒拉下来,樊瑜意外的力气贼大,烨渊根本弄不动。
樊瑜闭着眼眸,还不知道两人已经进屋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