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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当时险些滑胎,怕有心之人对我腹中胎儿不利,所以瞒了下来,想必贵妃妹妹定能理解本宫的良苦用心的。”
皇后这话简直一语双关。
一边是讽刺自己当时出事,贵妃就在身侧,她嫌疑最大,另一方面也是在说,当初她怀三皇子的时候,可是推病不来请安,到了怀胎四月才勉强出来走动。
皇后继续笑了笑,“本宫自是知晓贵妃妹妹盼着姐姐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贵妃妹妹说是对与不对?”
贵妃捏紧手中的帕子,“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那各宫妹妹回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众人又给皇后行了礼。
娴妃走到贵妃身侧,开口宽慰道,“娘娘,饶是皇后诞下嫡子,也是比不过三皇子殿下的。”
“呵。”贵妃冷哼了声。
娴妃汗不停的往下落,张了张唇,“娘娘,三皇子已然弱冠,退一万步讲,皇后那肚子争气,给皇帝生了个小皇子出来,一个奶娃娃而已,何足为惧?”
“娴妃说的有理。”贵妃扯了扯唇角,不想与这种只会攀着自己拍马屁的人一道,换了个方向朝自己怡华宫走去。
德妃上前,与娴妃并肩,“妹妹何故放低身段去讨好贵妃呢?”
“姐姐不懂,三皇子能成大器,以后我们都得仰仗贵妃。”
德妃只是笑笑,“还没到最后,谁能说得准呢?劝妹妹一句,别为贵妃出头,得罪了皇后娘娘。”
娴妃顿住。
在这后宫之中,德妃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而自己没什么脑子,因为认定三皇子会登上皇位,一直围着贵妃转。
也许是自己没跟德妃交过恶,她才走过来提醒了自己几句。
她拉着德妃问,“姐姐此话何意?”
“只是自己的猜测。”德妃笑了笑,错过她走开了。
娴妃咽了咽口水,心绪不宁的往自己宫殿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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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子重,精神气也不算太好,应付了她们这么久,劳神费力,现下倒真有些乏了。
夏梨浅主动道,“母后,你快些歇息吧,昭阳得回公主府了。”
皇后对她有些不舍,强撑着说,“昭阳陪着母后用完午膳再离开吧。”
“好。”夏梨浅应下,“那母后先躺下休息,昭阳四处转转,用午膳时回来陪着母后。”
皇后脸上有了笑,“好,那昭阳随处转转。”
夏梨浅扶着皇后躺下,自己则是在床榻侧坐了会,等皇后呼吸平稳,她才轻手轻脚的出了这坤宁宫。
秀琴姑姑候在外面,“公主,娘娘可歇下了?”
夏梨浅点点头,然后说,“秀琴姑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会太平,昭阳没法天天来这坤宁宫,还烦请姑姑多上点心了。”
秀琴笑,“公主你这是哪里的话,娘娘这些年对老奴有多好,老奴心里都是知晓了,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老奴也定会护娘娘和小皇子安康。”
夏梨浅蹙眉,“小皇子?”
“对!前段时间太医诊断出来的。”秀琴姑姑笑容真诚,“公主与娘娘也算是有了个依靠。”
秀琴姑姑就是生活在深宫中的女子缩影,认为有个皇子就有了争夺皇位的筹码,她和母后也有了依靠。
夏梨浅不能说她的想法有误,但后世的思想也不允许她去认同,只对着秀琴姑姑笑了笑。
秀琴姑姑眼底有了些湿意,失态的抬手擦了擦,“公主想去哪瞧上一瞧?奴婢陪着公主一道。”
“姑姑就留在坤宁宫照看母后吧,昭阳自己随处走走便成。”
秀琴姑姑站着不动,夏梨浅立刻道,“母后身边得有信得过的人在。”
秀琴姑姑这才转身回了坤宁宫。
夏梨浅往坤宁宫外走,阳光洒下来,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她眯了眯眼。
等她睁眼,看见围在四周的高墙时,心中那股暖意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心底升起的无奈。
还好,她没被困在这高墙之内。
“昭阳公主。”不远处走过来的小太监和小侍女给她行礼。
夏梨浅抬了抬手,“起身吧。”
“多谢公主。”她们拎着食盒脚步匆匆的往一处赶。
夏梨浅又叫停她们,“这些膳食是送去何处的?”
现在根本不是用午膳的时辰,宫里的主子没有小厨房的,根本没那般大的脸面,让御膳房单独给她开小灶。
他们这般,很是蹊跷。
那小侍女瞧着像是个领头的,她朝夏梨浅福了福身,“回昭阳公主的话,这些膳食是送往冷宫的。”
“冷宫?”夏梨浅愣了片刻。
看她们实在着急,也没多拦着,挥了挥让他们走了。
这个小插曲夏梨浅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御花园那走了走。
正值春日,御花园中必然是一番好景色。
也确如夏梨浅所料,御花园中万紫千红,争奇斗艳,漂亮的不像话。
她唇角往上翘了翘,看中了假山前的一株花。
她慢慢靠近,俯身,指尖还没来得及触及那花的茎干,假山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