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帝身边的温庭慎闻言愣了下,确实,从某种角度看,谢凛长得很像太子。
记得昔日他初次见谢凛时,也震惊于他的长相,但是谢凛有爹有娘,还是谢家家主,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和太子并无关系。
温庭慎轻声提醒:“皇上,那是谢家家主谢凛。”
皇帝震惊,殿上之人竟不是他的皇儿东方晔?
外头又有人传:“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不等皇帝应声,皇后已经闯进紫宸殿内。
她看向在紫宸殿内行跪拜大礼的谢凛,径直走向皇帝。
“皇上,谢凛所为,不仅关乎皇家声誉,还关乎臣妾母家人的生死,皇上审理谢凛之时,可否准许臣妾在旁听着?臣妾想看看,事到如今,他究竟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一句话,直接给谢凛今晚的行为定下基调——无论今晚他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人很容易有先入为主的心理,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谢凛不着痕迹地抬眸,却只看到皇后的侧影,她穿着浅黄色的宫裙,缎面上泛着潋滟的光,十分华贵。
皇帝指着谢凛:“皇后,你且看看跪在殿上的谢凛!”
皇帝略有些激动,谢凛和他的太子东方晔长得太像了,恰好皇后来了,他想让皇后也看看谢凛,是否和他感觉如出一辙。
天底下怎会有长相如此相似之人?
皇后居高临下,眼神冷冽地扫了眼谢凛,仿佛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理应处以极刑。
“皇上,就是这个人目无王法,因他与元衡同时喜欢一个姑娘,竞争不过元衡,便命令他那年仅十三岁的侄女谢明枝,动手杀害元衡!
“他这一招实在狠毒,逼迫小姑娘去杀人不说,元衡对这样的小姑娘哪有防备之心?差点就死在谢明枝手中!
“幸好元衡的小厮足够忠心,为了保护元衡而死!但即便如此,元衡也身受重伤,如今还躺在病床上,太医说他右手也许要残废……”
皇后很是愤怒,说话的同时,还气得掉眼泪。
皇后容貌生得端庄大气,似明珠一般,多年保养得当,依旧是后宫第一美人。
平日里,她只需要安静地坐着或者站着,就足够皇帝对她心动,更何况现在她还气得直掉眼泪,皇帝很心疼。
皇后乘胜追击:“皇上您若是心疼臣妾,心疼臣妾的侄子,心疼臣妾年迈的父亲还要为他的孙儿心碎,就请皇上即刻杖杀谢凛!否则臣妾这个皇后,做得实在太失败,太没意思!”
伍建安也立即出列跪下:“皇上,谢凛指使谢明枝谋杀元衡少爷一案,微臣已经调查清楚,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此事并无任何冤枉谢凛、谢氏一族的地方。
“微臣恳请皇上疼惜皇后娘娘,体恤年老的太傅大人,即刻杖杀谢凛,否则难以向天下人交代,谢凛种种作为,可是完全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啊。”
跪在他们边上的谢凛,此时已经清楚明白,皇后闯进紫宸殿的目的,就是让他毫无争辩的机会,直接被皇帝杖杀。
他与皇后无冤无仇,而且从未与皇后见过面,为何皇后一心将他置于死地?
难道说,元衡在李依月及笄礼上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皇后的阴谋诡计?
是皇后要杀他,要弄垮谢氏一族?
她为何要这样做?
谢凛曾经想不明白,为何身为他姐姐的谢贵人,一心想要迫害他,现在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想要迫害他的人也许不是谢贵人,而是皇后。
伍建安:“皇上,您可还记得‘大启危矣,得谢凛,才可救’?若留着谢凛,恐大启动荡!他不过一介商贾而已,如何担得起此等流言里的重任?他的存在将威胁皇上您的地位!皇上请务必立即将他处死!”
皇帝呼吸一窒。
岂料谢凛忽然出声:“回皇上,这句话是草民传出的。”
他声色清冽,字句清晰,却叫众人都愣了下。
即便温庭慎亦是如此,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凛。
他这是在说什么?
恐怕杀身的罪名还不够多,他要把自己逼上死路?还是那种可以被处以极刑的死路?
皇后还怕今晚功亏一篑,现在听了谢凛的话,只觉得谢凛愚蠢至极,竟将脑袋直接伸到砍刀下。
那就由不得她不将砍刀直接挥下了。
“皇上,谢凛传出此等谣言,可见居心叵测,他谢家富可敌国,他怎会甘心为庶民,定然有造反之心!此人必须杀之!”
说起元衡被迫害,皇帝或许没有那么愤怒。
但是说起谢凛一介商贾,居然有造反之心,想要窃取大启江山,取代他的地位,皇帝就震怒了。
谢凛忽然轻笑一声。
皇帝怒喝:“你笑什么!”
谢凛不疾不徐开口:“关于谋害他人性命的案子,大启分明有相关律法,以及审理流程,但是负责此案子的伍大人,却不按照正规流程审理。
“甚至就连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无视相关流程与律法,急切地想将草民杀死在今夜,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前有伍大人破坏审案秩序,后有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乱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