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院子里一挂金属铃铛碰撞着,发出阵阵闷重的脆响。
金铃动,医患来。
这挂铃铛是谈菀兮亲自找人设计的,它的重量不足以让风随意催动,但若医馆外有患者牵动门外的铃铛,院子内的铃铛也会跟着叮当作响,院内的人就会知晓有患者来。
“咦?”
微雨和微荷还未反应过来,谈菀兮已如一阵风儿往厨房外走去,身姿轻盈如燕。
“姑娘,您去哪儿?”
微雨二人回过神来,立马就跟了过去,徒留萧汀晔一人在厨房里收拾残局。
微影看着三人离去之后,才缓缓踏入了厨房之中,看着萧汀晔忙碌的身影,她忍不住轻轻地唤道:“公子……”
“你怎么来这?”萧汀晔只回头看了一眼便皱眉,冷着脸就下了逐客令,“出去。”
“公子定要与秋影撇清关系吗?” 微影泪水盈满双目,露出凄然之色。
她尚且有几分姿色,如此一来,便更是楚楚可怜,男子看了许再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柔,可萧汀晔却始终不看她,甚至都没有同她说话的欲望,只是静静地继续洗着碗碟,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微影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公子为何如此绝情?秋影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汀晔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冷冷的,一字一句地说:“你从前是王秋婵,今后是微影,不再是秋影。”
微影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我是谁我自己知道,不需要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说着,不顾萧汀晔的冷眼,直接拿过一旁的盘子要帮忙清洗。
“放下,出去。”还没等她动手,萧汀晔眯了眯眼睛,颇有些不耐烦地冷眼扫她,“你该学着同她们一样,一切该以她为先。”
微影心里一阵酸楚,赌气道:“她那边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
“我这儿也不需要你。”萧汀晔低着头,又一次冷冷瞥了她一眼,“出去。”
“我不!”微影咬了咬下唇,泪水再次涌了上来,声音颤抖着:“公子……”
萧汀晔盯着她泛泪的双眸,脸色彻底黑了下去,就连周身的气息也都变得冰冷起来,一字一顿地开口:“不要让我说一次!”
微影紧紧咬着唇,突然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却到底是缓缓放下手中的盘子,默默离开了厨房,脚步沉重,心情低落至极。
萧汀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没有丝毫波澜。他知道自己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否则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如若你绝意不愿意留在她身边的话,那我会让宋北送你回徽州,如今你已然有自保之能,断不会再受欺负。”萧汀晔的话从身后响起,一字一句地在微影耳中回荡。
微影彻底僵住了身子,脚步木讷地往前抬着,泪一滴一滴地往下砸。萧汀晔的话却仿佛是一条毒蛇,拼命往她心里钻,在她的心里盘踞着撕咬,搅得她生疼。
谈菀兮并不知厨房的身后之事,到外堂时,就见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者坐在椅子上。
他瞧见有人进来,微微眯着眼睛瞧着,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似认出谈菀兮,立马笑容可掬地起身,“谈大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些日子来时才和林大夫提起你的。”
“我昨儿个回来的。”谈菀兮笑着走过去,自如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温柔地问:“您今日是哪儿不舒服呢?”
老者笑了笑,微微叹声道:“也没啥大毛病,就是这几日总觉得胸口闷闷的,有时候还有些刺痛。前些日子才给林大夫瞧过,吃了几贴药是好些了,今日便又来了打算再吃上几贴,把这病根彻底治好。”
“师兄他今日不在。”
闻言,老者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呵呵地笑道:“你在也是一样的,你们师兄妹二人的医术,我们县上哪个人是不信赖的?”
谈菀兮微微一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耐心地感受了下他脉搏的跳动,片刻后,轻声道:“您的脉象有些微弱,是气血不畅所致。我给您开几副调理气血的方子,您回去按时服用,看看症状是否会有所缓解。另外,您平时也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畅。”说着,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写药方。
“哈哈,你和你师兄说得一个样。”老者笑过之后,眼神瞬间又含了点落寞,叹息道:“不过,我们这穷人家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天天开心的,我现在唯一开心的就是我孙子能成婚了。”
谈菀兮一边同患者闲聊,一边抓着各种草药,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完全没有了在厨房时的手忙脚乱和不知所措。
也许她天生就应该待在这医馆之中,而不是被困在那小小的厨房之内,每天过着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的生活。
她的本事应该在于用医术帮助更多人,医馆里才能让她真正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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