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的小院真的住了祖孙四代,这些日子她喜不自胜,忙活的老开心了。想想这些年,她整日守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空落落地,周正,她几乎都想不起来了。反正他自从唐山地震后,就常驻那里了,说什么“百废待兴”,管他呢,反正那里废墟一片地,他也再没张罗让自己过去。周帅呢,偶尔想起来,也就是给他织个毛衣、毛裤,想着别回来时忘了让这孩子带走。
本来,村里对周正家是很尊重的,毕竟周正是从农民摇身一变当上工人的,工人阶级可是“老大哥”啊,周帅小的时候,也有些村里的女人来敲何姐的门,找她聊天儿,拉家常。但周帅考上技校后,来的人多是给周帅说媒的,何姐心一横,嘴上不留情,再上门聊天儿的人都领教了,没什么人来了。
这些日子不一样了,来的人都是何姐敬重的,欣赏的,疼爱的。今天,更是来了稀客,她忙着做饭,可又怕做不好。
“吕一鸣,你瞅我这忙活大半天了,也不知道该做点儿啥,四川菜,我也不会做啊。”何姐皱着眉头,问吕一鸣。
“何姐,您别忙了,等一下李军和宋美然两口子过来,我让他们自己把菜带过来,李军今天负责炒菜,这是他本行,您就等着吃就行。”吕一鸣说道。
“嘿,有这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呢。那你看我还准备点儿啥?”何姐眉开眼笑地问。
“嗯,多蒸点儿米饭就行了。”吕一鸣稍加思索地答道。
昨天,群莉的妈妈带着她的两个妹妹从成都来了。说是来看看外孙,她们带了几大袋的食品,有腊肠,有牛肉,折耳根,魔芋。把吕逸飞高兴坏了。说是多少年都没吃到这么好的家乡味儿了。
老妈进院时,群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怀里抱着孩子,眼睛不敢直视母亲,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都屏住呼吸。老妈走到群莉身前,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边轻轻拍着,边轻轻摇晃着。
不一会儿她问:“这娃儿,叫个啥子?“
”叫‘吕程’。”群莉回答道。
站在院子里的人也都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呢,吕逸飞禁不住喊了一声:“好,好名字。”
青莲在一边不住地点头。
群莉老妈抱着孩子,一步步走到吕逸飞老两口面前,缓缓地说道:“我家群莉不懂事,都是我这个娘没当好。您多担待啊。”说着眼圈儿就红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大妹子,别这么说,你不怪我那臭小子,我就知足了。都是他的罪孽。青莲看看丈夫,又看看群莉老妈,还是不住地点头。
北方的农村有个习惯,家家户户都有一摞一摞的被子,薄的,厚的,整齐地放在炕边儿。一下子家里来了这老些人,何姐一点儿也不愁。不大工夫就给安排了住处,妥妥当当地。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以后她会是远近闻名的民宿老板。
中饭大家摆起长桌在院子里吃,李军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子川菜,吕逸飞大快朵颐。
何姐故意逗老人开心,”我说您这大首长,还是蒙我了。还说我做的贴饼子吃不够呢,要叫我说哈,还是这家乡菜,才合您老的胃口。“
说的吕逸飞哈哈大笑,他对李军说道:”小伙子,你这手艺不赖嘛,可以开个大饭店了。我看比他们北京饭店的厨子不差。”说的李军竟不好意思起来。
“嗯,味道蛮好。”群莉老娘也禁不住夸赞。
宋美然不言语,嘴角却已经微微翘起。她坐在群莉身边,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不时和群莉两人轻声嘀咕着,应该是在交流喂养孩子的事吧。青莲看着她俩,笑得很甜。
这时候吕一鸣的电话急促地响了,他见是大哥,就把电话给老爸,吕逸飞连连摆手。吕一鸣只得接听。
过一会儿他对老爸说:”爸,我哥他们请您二老回去呢,说想你们了。“
”你就告诉他们,我们不回去。挂了,挂了,别耽误老子吃饭。“吕逸飞给青莲夹着菜,边对吕一鸣吩咐着。
”好的,大哥,我知道了,爸妈他们明天就回去,放心吧。“吕一鸣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吕逸飞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周帅、吴蜜蜜看着这一幕端着碗,张着嘴笑。群莉的两个妹妹也是只端着碗不动筷子,眼珠子却提溜乱转,不知道琢磨什么呢。
再看李军,这时候才解下围裙,又系了回去,嘟囔了一句:”那什么,我再去做个榨菜肉丝汤。“
还是蒋励脑子好使,”就是,李军哥,再做个汤吧,全活儿。等一下吃完饭,咱们拍张照吧,多好的全家福啊,四代同堂。”
蒋励话一出口,赢得全院子的人的赞同,一阵“快吃,快吃”的吵嚷声中,风卷残云地,战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吕一鸣给所有人拍了全家福,但想想自己被排除在外了。眉头紧锁。
蒋励说道:“一鸣哥,我去屋里拿把椅子给你。”群莉老妈微微点头,心想:儿子打从老伴儿走后,一下就成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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