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用这样……”
宋安宁见此满头黑线,一遇到这种事,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就差得不行,舌头都快打结了。
她连忙上前将人扶起,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肖明和肖元宝两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是因为这个时代对奴才太过于严苛。
在南岳王朝,签了死契的下人其实也能有月例银子拿,但是很少很少。
大多时候,主家心情好会赏些银钱,几十个铜板便能让下人感恩戴德,他们还赚了良善的好名声。
南岳王朝律法规定,主家要让下人吃饱穿暖,不得苛待,也不能无故打杀。但是对于签了死契的,只有一句,不可随意虐杀,除此之外,再没有只字片语。
也不知那王家使了什么脏手段,改了他们的契书,这无疑是最残忍的报复,万劫不复的那种。
宋安宁能感受到他们当初的绝望,所以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一家人不错,才提起工钱一事。
她又安慰了两句后,也没继续提工钱,和肖明说了一下老宅那些辣椒苗。
“明叔,我明日要出门,秋月姐忙着腌制松花蛋,这个便交给你了。
等会儿元宝哥去把老宅里的辣椒苗用牛车拉回来,放在柴房里就成,每日浇一遍水。”
肖家人郑重应下,肖元宝是个性子急的,爹娘在家跟姑娘谈事,他也说不出来个什么,当即套上牛车往老宅去。
轮转移注意力,宋安宁是一流的。
说完这事,肖家人的心情果然缓和了不少,宋安宁这才说道:
“明叔,元英婶你们也看到了,我就是个乡下姑娘,家里虽然做些生意,跟那些大户人家肯定是比不了的。
所以你们也别嫌弃工钱给得少,往后生意做大,工钱可以涨的。”
“姑娘放心,我们是不会嫌少的,自打来半月村,您已经给了我们太多东西,吃的不用说,我们之前在王家也没吃这么好的。
单说衣裳和布料,您就给了好些,我们一家五口每人做上三套,还能余出来不少。
还有您给迎春买的药膏,府城的郎中有多贵我是知道的。姑娘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还有工钱拿,这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怎么会嫌弃呢?”
肖明和秦元英说得十分真切,来半月村时,宋安宁就给足了面子,到现在那些村民还尊称肖明一句肖管事。
而且,在村里生活没有大宅院里的勾心斗角,他们住得十分舒坦。所以当宋安宁说给工钱时,他们只求给个月有几十文就行,不求多了。
“不嫌弃就好……”
刚才她用读心术知道肖家人在王家做工时,肖明是管事,一个月三两银子,其余三人皆是一两。
除此之外,秋收时肖明还能分得五到十两银子,算是分成。
只是他们被卖时,王家夫人诬告他们名声不好,还有偷窃,那些银子一分都没带出来,全都被那老虔婆拿着贿赂官府换来这一家子的死契。
最毒妇人心啊,自己辛苦赚来的银钱到头来将他们一家推向深渊。
宋安宁知道这些后,从脚底升起的寒意直达心里,这世道,快乱了……
“我是这么打算的,明叔和元宝哥常年在地里,风吹日晒的不容易。明叔有经验,元宝哥有力气,你们俩皆是一两半的月钱。”
“啥?一两……半?”
宋安宁笑着点了下头,又接着说道:“元英婶要做一日三顿的饭,还要打扫卫生洗衣裳,没事还去地里帮着干活,也很辛苦,同样是一两半的月钱。
厨房里烟熏火燎的,迎春姐身上的疤不能碰油烟,还是少进去为好,帮着洗洗菜就行,家里的针线活就交给你了,一两月钱。
还有我们小元圆,秋月姐说这孩子洗了不少鸭蛋,手都泡白了,往后只干两个时辰就行,我也给五百个铜板,秋月姐家的阿胜我也给这么多,孩子们都是一样的。
这么一来,共六两银子。今儿正巧初一,我先补上之前半个月的三两,下月初一再给这个月的六两,往后皆是如此。”
“……”
“姑娘,您不用给这么多的……
元圆就是个孩子,也干不了什么,哪里需要工钱呢?”
肖明说这话时,嘴唇都在抖,之前在王家赚六两银子,如今他们也能赚六两,而且宋安宁说了,以后还能再涨。
刚才他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嘶,真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阿宁啊,你赚钱也不容易的,我们一家只需几百文,留个买药钱就成。”
秦元英此时反倒心疼起宋安宁来,称呼也从姑娘变成了阿宁。宋家全靠这丫头撑着,卖辣椒和松花蛋更是十文二十文地赚,一个月六两银子,他们拿着不安心。
“哈哈哈,婶子放心,我和醉仙居的生意可不止松花蛋和菜,还有些别的。
你们也瞧见了,我经常出门,因为在临海镇也有些生意。
所以你们安心收下,用心做事就好,这点月钱我还是能出得起的。”
听宋安宁这么一说,秦元英也想起来之前她带回来不少精品海鲜,在平安镇很少能见到那么新鲜的,而且家里又买地又建房子,吃的穿的样样不差,原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