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一行人到达淮城安顿好后,她并没有直接上门找钱三爷买粮,而是写了一封拜帖送到了钱府。
当日下午就来了一辆马车到徐念几人下榻的客栈来送回帖,墨玉和墨简对此都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位钱三爷这么的平易近人,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都是因为徐念帖中写的东西太过诱人。
第二日辰时,徐念带着墨简和墨玉二人去了钱府。钱府坐落在淮城的主街巷,整个宅院修建的并不像一个富商住的地方,只是一座很是清幽简单的住所。
门房看到回帖很是恭谨的带着三人到了厅堂。
“几位稍候,老爷马上就到。”
“有劳”
徐念端起婢女送上来的茶杯浅尝了一口茶水,接着开始打量。
从府门到厅堂这一路,通过各处的布置徐念对这位钱三爷也有了几分浅淡的了解。
“哈哈…贵客登门,钱某有失远迎。”
徐念站起身看向厅堂门,只见进来的男子三十岁左右,脸白无须和当下喜欢蓄须的文人很是不同,一身月白长衫更显儒雅,若走出去人们更多会认为这是位大儒而非一位商人。
“小女见过钱老爷。”
钱三爷一边叫起一边打量着座上的少女,心中很是惊诧,他没有想到送上那封拜帖的会是个小姑娘。
“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又有何要事来找我钱某人。”
钱有怀并没有因为徐念的年龄小而有所轻视,他行商以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同样也见过不少才智过人的少年人。
“小女徐念,钱老爷叫我小念就好,今日过来拜访钱老爷虽有事相商,但更重要的是想送钱老爷一番前程。”
“哦?”钱有怀眉毛一挑,饶有兴致道:“不知徐小姐是否对我钱府有什么误会,要知道我钱某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淮城也是有几分薄面的,实在是不知我还需要什么前程?”
徐念笑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钱有怀身边的人一眼。
钱有怀摆了摆手,待人退下后,徐念不答反问道:“当年钱老爷有状元之才,不知是何缘由放弃了科举而改行商事?”
钱有怀笑容一顿,很快又恢复自然,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表情变化却让徐念接下来的谈判更有底气。
“徐小姐何有此问,自然是为了承继家业、不负祖宗托付。”
“据我所知”,徐念看向钱有怀的眼睛正色道:“钱三爷有两位兄长,在商事上也是颇有造诣,当年的钱氏布行也是响当当的存在。但钱老爷接手后却果断改成了粮行,小女子很是好奇不知是何缘由?”
钱有怀收了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正色望向了对面的小姑娘,心中明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看来徐小姐来此之前对钱某人做了一番调查,就是不知徐小姐如此大费周章所求为何?”
徐念将一个荷包放在了托盘上,墨简将托盘放在了钱老爷手边。
钱有怀打开荷包一看,里面装的正是稻谷。
“我要的正是此物。”
钱有怀做了十三年的粮商,一眼就看出此荷包中的稻谷不同寻常,他拿出来反复查看,越看眼睛越亮。
“不知我手中的此物可能换钱老爷的库中之物?”
钱有怀一时没有言语,徐念也不催促,静静的喝茶等着钱老爷的回复。
钱有怀看了看手中的稻种又看了看对面安之若素的小姑娘,倾身道:“我可否问一句,徐小姐是为了何人如此奔波。”
徐念含笑道:“自然是为了钱老爷心中期盼的明主。”
钱有怀闻言眸子不由睁大,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对当年之事又知道多少?
徐念见钱老爷惊讶的样子,知道他可能多想了,但并没有解释,有时候适当的神秘才能让对方有所忌惮。
“徐小姐需要多少?”
“自然是看钱老爷想让钱家走的多远了?”
钱有怀眯了眯眸子,“徐小姐打算怎么换?”
这次徐念没有再打暗语,而是直言道:“我以万斤新粮种换阳城边关所需的粮草。”
钱有怀摇了摇头,“徐小姐,我承认我对新粮种很是垂涎,但阳城边关所需的粮草可不是我这小小粮铺能负担的起的。”
“我既然提出来了这个要求,自然是知道钱老爷的本事,阳城边关一个月五万大军的粮草您出了,这新粮种就是您的。”
钱有怀很是心动,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不清楚这粮种具体能带着钱家走到哪一步。
徐念看出钱老爷的犹豫,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示意墨简交给钱老爷,墨简看着手中的玉佩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放在了钱老爷手边。
“我以这块玉佩为证,保这批粮种亩产不低于八石,不知钱老爷可敢赌一把?”
钱有怀看着手边的玉佩,拿起端详一番后有些震惊,他站起身将玉佩归还给徐念后,躬身行了一礼。
“钱某人愿赌下这一局!”
徐念悄悄松了一口气,直到钱老爷答应下来她心中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今日戌时我会把准备好的粮种送到钱老爷的粮庄。”
“明日,粮草会准时运往阳城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