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虽有所怀疑但还是没有宣之于口,不仅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还有就是她并不觉得在这件事里沈颜是无辜的。
回房的徐念并没有休息,而是还惦记着洛槿安要绳编这件事,索性自己还很精神,于是让秀儿找出丝线彩绳等物。
她找出今日洛槿安拿出的那块玉佩开始编起来,徐念做的认真一时忘了时辰,直到秀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姐,老夫人说今日众人都累了,就不用去寿竹院了,在自己房中用过膳早些休息。”
徐念这才放下手中的物件,净好手后对秀儿道:“你也坐下一起用吧,省得来回跑了。”
秀儿有些踌躇,但徐念已经拉着她坐了下去。
“快点吃饭吧,我都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秀儿这才拿起筷子和徐念用饭。
第二日徐念原本要把编好的东西送去给洛槿安时,不想寿竹院的张婶找了过来。
“大小姐,老太爷有事找您,让您去趟寿竹院。”
徐念放下东西带着秀儿就去了寿竹院,但心里却好奇不已,自从她成了静心阁的东家,她爷爷几乎日日都呆在茶楼,今儿怎么想起她来了。
徐念还不等走近堂屋,就听到了王氏数落徐老爹的声音。
“奶奶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这么大火气。”
王氏哼了一声,撇了徐老爹一眼。
“你爷爷被那春三娘灌迷汤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瞎咧咧啥?”徐老爹眼睛一瞪,王氏白了一眼但也没再多言。
徐念听的糊涂,怎么还扯上春三娘了。
徐老爹这才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原来这春三娘在万胜县各个茶楼唱戏,有数一数二的静心阁自然也有那三教九流齐聚的茶寮,其中不乏有觊觎春三娘美色之人。
自从四喜班子被静心阁买下之后,别处自是见不到春三娘的身影,而静心阁的消费也不是人人都能消费的起,所以有些人就打起了歪主意。
这不昨日在四喜班子回去的途中就被人截住了,几个无赖非要见一见这春三娘,还说了挺多不堪入耳之言,班主一怒之下就和这些人动了手。
但四喜班子那几个人都是些老弱哪里是几个无赖的对手,几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尤其班主更是被打折了一条腿。
要不是有人报了官,还不知最后会怎么样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掌柜的怎么没来和我说?”
“掌柜的也是今早才知道的,那春三娘不等茶楼开门就等在那,我去的时候正好就碰上了。”
王氏轻哼一声,“看人家哭的可怜,把身上的银子都掏给人家了。”
徐老爹呛声道:“那我还能见死不救吗?”
“你怎么就知道那春三娘说的是真的,现在这姑娘家心机都深着呢。”王氏只要一想到昨日儿媳说的事,就心中一团火,未及笄的小姑娘就会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更何况是一个戏子。
“爷,奶,你们先别吵了,不管怎么样,这春三娘也是茶楼的人,我先去了解情况处理一下。”
不等王氏嘱咐几句徐念已经快步出了屋门,看着急匆匆的孙女王氏没好气道:“天天就知道给大丫头找事,你不是去管茶楼吗?出了事不知道处理利索。”
“嘿,你这个老婆子…”
“……”
徐念因为不知四喜班子的住处,只好先去了茶楼,掌柜的见东家过来忙迎了过去。
“掌柜的先别忙,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可知四喜班子的住处?”
“知道知道,以前我去请春三娘唱戏,去过几次,东家若是想去,我给您带路。”
“好,有劳掌柜的了。”
掌柜的忙弯腰道:“不敢当、不敢当。”
在掌柜的指引下,马车拐过几道弯奔北街而去,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就听掌柜的说到了。
徐念搭着秀儿的手下了马车,只见一片逼仄矮小的土房,时不时还有人从低矮的墙头伸出脑袋探看。
“东家,前面的这条路太窄,马车过不去,恐怕咱们还得步行。”
徐念点点头,“无妨,掌柜的前方带路。”
徐念看着四周破烂的屋舍,不解的问道:“听说这春三娘很是受茶客的欢迎,按理说得的赏钱应该不少,怎么会住在这贫民窟。”
掌柜的悠悠一叹,“要说这春三娘虽是个戏子,但也是个可敬可叹的人,她呀一门心思就是唱戏,得的大部分银钱都花在了戏服上。
而这班主虽说是她师傅但说是她爹也不差啥了,这若放在其他戏班子,哪能让她这么糟践银钱。”
徐念听的认真,觉得对这春三娘更了解了一些。
掌柜的指着最前面的小院,言道:“就是那儿。”
几人还不等走近,一阵叫骂声传了出来。
“你个小娼妇,自己不要脸勾引我儿子,还把我儿送到牢里去,你个黑了心肝的…”
徐念快步走到院外,就见一个穿着灰扑扑布衣的婆子正坐在院子里撒泼打滚,旁边站着一个着杏色布衣的少女,正脸色赤红的微低着脑袋。
掌柜的高喊一声,“春三娘,东家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