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拂晓,徐耀祖和王猎户等人推着手推车就出发了。
一行三十几人到达府城的时候,城门还没有开,城外稀稀落落的躺倒着几个灾民。
一直等到城门开,徐耀祖推着手推车奔着门卒而去,其余人紧随其后,在离城门十米距离处停了下来。
将入城费交给门卒后,徐耀祖进了城。
府城内看似欣欣向荣,但若仔细观察摊贩们的神色都能看出几乎人人面露愁容。
徐耀祖来到一个茶水铺,茶水铺子里零散的坐着一两个客人。
“大叔,我跟您打听一下粮铺怎么走?”
茶水铺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手一指道:“在后街。”
徐耀祖刚要道谢,就见茶水铺老板左右看了看,悄声道:“我看你这后生应该是逃难过来的,提醒你一声,买了粮赶紧走,不要在城里逗留。
哎~这吃人的世道啊!”
说完这一番话,茶水铺老板就转过身去继续闭目养神了。
徐耀祖道了谢直奔粮铺而去。
粮铺并没有徐耀祖想象中的供不应求,来买粮的人也屈指可数。
徐耀祖粗略打量了一遍粮铺,发现这里的粮不仅成色好种类也烦多,甚至连各种杂货都应有尽有。
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客官要买粮?咱们店的粮食应有尽有。”
徐耀祖看了一圈,发现最便宜的粗粮都卖到了200文一斤,这价格升了不止十倍。
更不要说金贵的盐了,最便宜的粗盐都卖到了5两银。
徐耀祖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哀,盛朝有明文律法规定,不可因天之异象抬升粮价,若有价位浮动不可高于五成。
可如今,这抬升的可是整整10倍有余,底层老百姓谁吃的起。
徐耀祖虽满心愤慨却不得不忍耐下来,因为他们大河村200余口等着这些粮救命。
徐耀祖只用10两银买了两斤粗盐,剩下的所有银两都换了粗粮,即使这样,所有粮食加在一起都不到500斤。
掌柜的看着徐耀祖一袋粮食一袋粮食检查的仔细,不由调笑道:“我们粮铺可是童叟无欺,连知府大人都是夸赞过的。”
徐耀祖检查粮食的手一顿,故作憨厚的一笑,提起粮食开始装车。
因为有茶水铺老板的提醒,也为了安心徐耀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眼看还有几百米就到了城门,不想却追来了一帮打手,还有一个富人打扮的老爷。
“快、快、快给我拦住他。”
徐耀祖知道要出事,想赶紧出城门,不想几个打手拦在了前面。
“跑什么跑,你抢了我家老爷的粮食还想跑。”
“小兄弟,这可是我在后街粮铺花了银子买的粮食,怎么就成了你家老爷的。”
打手噗呲一笑,“你说你是花了银子买的,谁能给你证明,要不我跟你回粮铺问问?”
听到这里,徐耀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是好一出连环计。
他看着城门处无动于衷的门卒不由眼眶微红,这就是“为民做主”的官员。
恐怕这里也有那位知府大人的手笔吧,真是好算计,这是要榨干难民的每一滴血吧。
“不用去问了,恐怕掌柜的会说从没见过我这个人吧!”
其他人听的哈哈大笑,那个富人打扮的老爷慢悠悠走过来道:
“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你们几个把他轰出城去。”
“我是今年取中的举人,谁敢动我。”
不想徐耀祖话落,周围笑声更甚。
“刚还夸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不想也是个榆木脑袋,这个世道没个举人很难吗?
哈哈~看来你也不用出城了。”
徐耀祖看着向自己逼近的打手,决定放手一搏。
徐耀祖虽说自小读书,但他可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每每休沐他都要跟着弟弟们下地种田,所以手上有一把子力气。
但双拳难抵四手,很快他就落了下风,打手拿着棍棒一下又一下的砸向徐耀祖,那股狠劲根本就没想给他活路。
徐耀祖也觉得今天他可能要命丧于此了,不想一个少年从天而降。
少年的身手高深莫测,不过一息之间所有打手都倒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剑却从未出鞘。
还不等徐耀祖缓过神道谢,少年已经落在一架马车上,驾着车准备离开。
徐耀祖撑起身子,咬着牙推起板车跟在了马车后面,果然门卒并没有拦他。
看到王猎户带着人迎了过来他才彻底放了心。
王猎户看着徐耀祖脸上的伤痕刚要询问,就见徐耀祖追着那辆马车而去。
“刚刚多谢这位公子搭救,只是可惜我现在身无长物不能报答,还望能告知我您的名讳,我们全村人都对您感激不尽。”
可惜那少年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直到马车里的人发出指示。
“让他上前来。”
这时徐耀祖才知马车里还有人在。
徐耀祖跟随少年站到车窗旁,还不待他道谢,就听车里人问道:“你们逃难的共有多少人?去往哪里?走的什么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