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鬼域是阴气根源所存之地,夜长日短很是特殊,当下虽观来日上三竿,但怕是再过些时候便是日落。
涌进屋内的烈阳之光照得茶台都泛着暖意,还好床榻上是透纱而过的柔柔明色,似海天薄雾笼着相拥而眠的有情人。
姑娘穿的是缠枝梅花绣纹的衣衫,无奈睡梦揉压间衣摆已然被团的不成样子,连带拽着肩头汉白玉色罩纱都散乱落下,留酡颜的绫绢遮盖肌肤,就这样被男子修长白皙的指节扣住,别样的依恋意味。
她茫茫然缓缓睁眼,迷离愣神间看到面前落英淡粉的罗缎,略一抬头就见着线条优越的面庞,阖目未醒的模样更见一种极致的清雅。
云苓看看他眨眨眼,偷偷摸摸伸手去摸他的鼻梁,轻轻顺着完美的高度往下点,点到鼻尖还加了些许力度,似是觉得这任人捏搓的状态有趣,姑娘抿唇笑得开心。
最后粉白的指尖落到他丹霞的唇瓣,这人天生含情眼就罢了,偏偏唇也有种说不出的美,上唇稍薄,唇中润珠,下唇略厚,勾勒弧度时着实诱惑,便是惯常冷漠的敷衍挑动,都趁着绝好的皮相给人真诚可信的感觉。
而且看起来很好亲。
云苓想了一堆乱七八糟,末了挪开手指,身体撑起来一点凑过去看,如此被当枕头的某人只能把手从姑娘的肩头往下移了移。
只可惜下一刻房门咚咚咚被拍得发闷,她本带着探究意味想去触碰身边人睫毛,由此打了个激灵,神识探了一下门外,看李莲花竟还没醒,就趴他耳边连声唤。
“花花、花花,醒醒~莲花!快起来了!”
李莲花顺水推舟掀起眼睑,眼底水波粼粼,似有些许无奈。
待他坐起身,云苓才终于把自己的广袖从人手下拉回来,只是两人的衣衫纠缠,各自层叠的纱绢显得凌乱。
君子素来端方,如今不仅自己肩衫有点松散,眸光一动又瞧见姑娘左侧因坐起来反而更垂的罩纱,以及敞了些许的领口,忙抬手赋灵于衣各自收紧整理好了。
门外人未得回音已然要走了,云苓直接给彼此施法抹平了褶皱理了鬓发,接着就喊了一声留住那来人。
李莲花见她若无其事地去开门,心叹这丫头有色心没色胆,微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出事了,李莲花呢……”,这边笛飞声提着刀刚问,却看到那人从屏风后的内卧走出来,大魔头立刻了然,揶揄道,“找你不在,原来是一夜未归?”
“不是,白日才来的...”,李莲花瞅他戏谑的神色,无语地一瞥,转回了话题,“到底什么事,结界出问题了?”
笛飞声:“那个我不知道,是你师父说出事了,而且那只聒噪的狐狸不在……”所以只能他本人屈尊降贵来叫人。
两人俱是一惊,闪身就往漆木山和岑婆的屋宇赶,眨眼间就到了房门大敞的客厢。
屋内漆木山正别别扭扭地反复问岑婆身体状况,搞的原来感觉自家老头还挺关心人的岑婆,开始肉眼可见的敷衍。
“说了真没事!漆木山你怎么磨磨唧唧的?”
云苓和李莲花入内一看这情景,倒是放下了心,不过岑婆面前桌上一个不明材质的黑银双响镯却第一次见,丝丝还有魔气流出。
一番切切询问才知,今日天还未亮,漆木山二人便依着惯常的时辰冥想结束,但老酒鬼对着月色总觉得少了重要的东西,想着来时路过的老街铺出了宫院去寻,座上宾的身份自是无人相拦。
岑婆也知道他脾性,这五日中,那酒早就喝干净了,想着随他好了便也同去,还在民巷中遇见了几个有鬼修道侣的修士,聚集着也了解了不少修炼之事,相处的很是愉快,之后回到域主宫院却发生了件怪事。
先是漆木山携带的酒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镯子,他看着雕纹刻的是蛟龙,不像是岑婆会买的东西,递过去看时,岑婆法衣竟突地无端起火,甚至长衫镶坠的宝石绦带骤然断裂于地,而这双响镯上丝丝魔气才显现了出来。
“前辈的法衣印有足以抵御化神期修者全力一击的咒纹,那挡煞红石则可以消除附着的怨气魔气等”,云苓检查过后发现法衣抵御示警,还可以如常穿戴,不过宝石确实消灾解难了,只能以后更换。
“看来是有人刻意将这镯子放在师父这,估计上了一些遮蔽手段,破了障眼法才知道有魔修痕迹”,李莲花略沉吟思想,分析道,“师父拿着无事,在师娘身上引动害人,这镯子的主人针对的是人修,师娘,你们都见过什么样的人?”
岑婆皱着眉提及,“其实当中有一个魔修,就是那酒铺店主,我原来有疑虑,但其他人修都在那里和他攀谈,多是熟稔称道之声……莫非是装的?”
“虽然确实有魔修不曾害人,但魔气做不得假”,云苓在上面贴了禁锢符,才拿起来端详,随即诧异地道,“这东西的材质我竟看不出,大致是某种精钢炼制,而且…可贪食灵力,催动使用所需要的力量深不见底,少说也得分神期以上的修为才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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