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和左撇子纳闷过北州人是怎么来的,但没敢问。韩鹤飞的弟子撞见了个头头,两人争吵起来。弟子说什么行事荒唐,背叛啊什么的,应该以死谢罪。头头自然不肯。
后来得知,那弟子与头头是故交。头头跟随了南平王,弟子拜到了韩鹤飞门下。
弟子气的拂袖而去,回到韩老那里将事情原委托出。韩老知道事态严重,连夜下笔,手书一封递到府衙。
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手书一去不仅没了消息,还派人专门寻着他的一干弟子抓捕,抓捕的理由五花八门。
最初的那个弟子偷偷组织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山涧抓人,以为有了人证就可以让官府放了抓走的人。
坏就坏在这个弟子太蠢,这一去,山涧里空荡荡没了踪影。他那个故交摇身一变,穿了官服带了兵,将他们一群人堵到了矿洞里。
没抓到人不说,反被生擒。一顶韩鹤飞谋反的帽子扣了下来。
再往后,他们又回来继续挖矿。
独眼龙和左撇子在各处混惯了,别人觉得他俩脑子不好使,也不防备他们。
独眼龙有次起夜听见两个守夜的北州人说什么要回去了,还得带着南平王去,还笑话南平王找仙岛是找死。还说什么只能带赤铁矿走,黄金带不回去了,先藏在矿洞里,以后打进商乾再来取……
独眼龙听见这话倒是机警了,将左撇子弄醒,连夜逃了。
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这里什么人都没了。他们也是刚进矿洞找金子……
李初和刘宣听得心惊,十年前矿洞已在,竟无人知晓。这十年,赤铁被运出多少无从得知。
“还有没有隐瞒?”李初冷脸问道。
“岂敢啊大人,真没了。我们就是俩混子,真的不敢隐瞒分毫。”独眼龙几欲哭出来。
“你说的那个仙岛是什么?”
“大人,大人啊,仙岛应该是个传说吧。”独眼龙有了哭腔,“您想想,凡是带什么神啊、仙啊的,哪里真能找得到啊。您不知道,南平王出了名的爱美,年龄一大把了,相貌还跟个小伙子似的。北州人跟他说个仙岛,屁颠屁颠就跟着去,人家都笑话他去送死了。”
独眼龙说辞上倒是能自洽,李初没有再追问。
刘宣让手下将两人捆好,“行了,带回去。”
转过头又道:“初啊,南平王这是要反?爷爷倒是同我讲过,北州这两年兵器越来越精良。攻打淳安和磐安的次数增多,看来根在这儿了。我们快点回去,免得事情有变。”
“还缺一样东西。”
刘宣与他对视一眼,仅凭这两个一看脑子不大好使的家伙的证词,太没有说服力。
应该再去找韩老的那份儿手书。
“从南平到北州,距离那么远,他们运送铁矿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有人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牵涉其中的,恐怕不仅仅是几个官员的事儿。若南平和北州同时起事……殿下,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再回到乾京,已是两月有余。
入秋了,晚上冷岑岑的。
刘宣和李初走在前面,另几个人押着独眼龙和左撇子跟在后面。
他们连夜赶路,这会儿还未天明。于是放慢了速度,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马背上刘宣好笑的看了看李初,道:“哎呦,二初啊,你看你那表情,一点儿藏不住,就这么想沈姑娘。”
李初也觉得自己好笑,这一路上真的是太想了。
他开解自己,这样的想只是因为两人刚在一起就分开了的缘故,倒也没别的矫情原因。同时,还抽着缝隙的在心里拷问沈玄度,你是不是也这般想我?
刘宣见他半天没说话,继续道:“二初,我看啊,以后你成了亲,绝对是个妻奴。”
“殿下,莫开玩笑……”李初突然顿住片刻,压低声音,“殿下,前面有人。”
话音刚落,前面路边蹲着的人站了起来,身形犹犹豫豫的看向他们。
两边都屏住了呼吸,等走的近些,一人喊叫道:“大外甥,你们可算回来。”
他喊得声音不太对,吓得马上的两人一时没接上腔。
“小舅舅?”刘宣犹疑的叫人。
“哎,大外甥。”林霁尘瘸着腿走近,声音无措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可怎么办啊,玄度不见了。我找了,找不着啊……”
轰隆隆……李初觉得头顶砸下一道闷雷,方才酸涩甜蜜的心情一去不返。
跳下马抓住林霁尘的肩膀,不信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玄度、玄度不见了,她……找遍了,找不到。连尸……”
“怎么不见的?”李初打断他的话。
“两个月前去清缴花船,就你们离京的那晚,沈将军带人去的,去了竟弄出一拨北州人。沈将军将人押送回去时,派玄度去探香梦舫。然后,人就消失了。就连、就连沈将军也入狱了……”林霁尘垂头丧气道。
“什么?”李初喃喃。
“北州人约好了与沈将军一战,结果没过几招就认输,反咬沈将军卖国,还当场掏出了沈家兵符。如今沈将军在狱里关着,还没下定论。”
“你都找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