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的心如同被蜜糖完全缠绕,密不透风。
沈玄度见他不吭声,问道:“我知道我前后行径不一,但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儿上,能不能就此揭过?”
李初哪还记得曾经种种,整个人似在蜜罐里漂浮,她说什么都应一声“嗯”。
“还有,即使现在这般,我心里还是想回磐安……”
李初松开手扶住她肩膀,见她神色坚定,猛然清醒过来。长长叹口气道:“你呀,能把我送上云端,也能将我摁进土里。”
“我,我只是不想骗你。”沈玄度打量他表情。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想如何便如何。只是,今日是你先同我表明,以后不论遇到何事,都不能反悔。”
“那不能,我,沈玄度,一言九鼎。”又见他面容严肃,接着举手发誓道,“我心昭昭如明月,山河远阔,目之所及,皆是你。”
李初脸上赦然,道:“你呀,真的是……”
两人牵着马往回走,慢悠悠的都有多待一会儿的心思。
咕噜噜……
“饿了?”李初笑着问沈玄度,“来日方长,上马,带你去吃点儿好的。”
沈玄度率先上去,学方才李初的样子伸开手掌拉他。李初失笑,抬手握住,微微借力坐到她后方。
轻踢马肚,朝着乾京城内跑去。
是夜,李初牵着马同沈玄度慢悠悠的回到将军街。
齐望舒和沈轻舟正等在门口。见他俩一同回来顿时放下心来。
李初将马交给一旁候着的下人,上前给齐望舒行礼,又与沈轻舟打了招呼。
等李初走了,齐望舒忙扯过沈玄度:“怎的今天这么晚?你爹说皇上点名让你跟着查花船案,裴玄让你自己去查?”
“娘,怎么可能?放心吧,没人为难我。”
“那就好。”齐望舒松了口气,转头训沈轻舟,“都是你,念叨一天,非说你姐姐的脾气定会跟人打架,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沈玄度瞪向沈轻舟,抬头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手臂拐住他脖子,恶狠狠摇晃道:“你就这么看你姐?”
沈轻舟忙讨饶:“亲姐,我错了,真的错了,快松开,我要喘不上气了!”
齐望舒拍她手臂,见她松开后,凑到她耳边问:“你跟初儿……”
“娘亲,还用问,他俩啊,绝对是王八看绿豆。”沈轻舟嚷道,“方才李初哥哥走时一步三回头,姐姐又难得一见的跟个女的似的有些娇羞……”
“去去去,背书去,回头你爹罚你我可不拦着。”
“娘,你偏心!”沈轻舟不满道,“姐,我去温书,回头李初哥哥给你好吃的,给我留一份儿。”
沈玄度见沈轻舟开溜,脚下加快速度也想跑。齐望舒岂不知她脾性,眼疾手快的攥住了她胳膊,成功将人稳在原地。
“跑啊!”齐望舒挑眉笑道。
沈玄度跟着挤出笑,卖乖道:“娘亲,今天跑了一天,可累可累了,您心疼心疼我?”
“我问了你答了,娘亲自然心疼你。”齐望舒嗤笑。
“行,你问。”
齐望舒咳了一声,道:“你跟初儿是怎么回事?娃娃亲还退不退?”
沈玄度脸色不自然起来,今天两人这算是私定终身了吧。
但……想起齐望舒打在后背的那几鞭子,顿觉今日之事不太妥当,照实说的话,娘应该不会生吧……
不行,照实说了,娘和锦姨会立马张罗他们成婚的事。定情归定情,成婚是不是得再等等?
“娘,怎么突然问这个?”沈玄度觑她神色。
“你说呢?今天跟你锦姨去醉雪楼吃茶,图新鲜坐的大堂,听见旁桌客人讨论你。说你背后有沈老爹撑腰,如今又在皇上跟前开了脸,前途不可限量。”
沈玄度知道这话不是在恭维她,道:“娘,您就直说了吧。”
“行,市井之中最喜欢传讲京中贵人间的风流韵事。你,所谓的京中新红人,他们给你安排了个夫婿,兵部尚书独子林霁尘,以后商乾的国舅爷,你满意吗?”
沈玄度忙道:“我跟林霁尘绝对不可能……”
“行了,你同林家公子空明湖琴剑合一,传的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打赌你会嫁给林霁尘。”齐望舒截断她话头,“现在回答我,你跟初儿的娃娃亲退不退?”
“不退!”沈玄度坚定的说。
同时心中隐隐打鼓,这事若传到李初耳朵里,恐怕要大大的不妙。
齐望舒在一旁点点头:“好,没事了,回房休息吧。”
沈玄度立马脚底生风回到自己院子,她院子里贴身伺候的是一个姓陈的老仆妇。见她回来立马指挥粗使丫头准备沐浴的热水。
“陈嬷嬷,准备好水你们就去休息吧,不用等,明天再收拾就行。”沈玄度嘱咐完一头扎进房中。
听着房中传来翻箱倒柜声,陈嬷嬷叹口气摇摇头,命其他人都退到了外面的耳房休息。
“咱们小姐太好伺候了,希望这辈子能一直这么伺候小姐……”
“我也是……”两个丫头咬耳朵道。
半夜,觉少的陈嬷嬷听见院子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