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庭院里灯火辉煌。宾客云集,觥筹交错间,笑声不断。丫鬟们轻盈穿梭,手托盘盏,酒香四溢,佳肴纷呈。
三太太回到席间,就见大太太站起身,举起酒杯,笑盈盈地向姜老太太祝寿。
“母亲在上,今日寿宴,儿媳恭祝母亲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春秋不老,松鹤长春。”
大太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席话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等大太太落座,三太太四太太紧跟着也站起来为姜老太太祝寿。
大太太见众人紧盯着三太太和四太太去了,这才连忙倒了一杯茶水,灌了一大口。
青梅机灵,见大太太这样,忙悄声问道:“太太,怎么了?”
大太太见席上气氛正热烈着,不得发作,只皱着眉头小声责问:“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了用梨花落的吗?怎么上的是红曲?!还好老太太年纪大了,是以茶代酒。不然就麻烦大了。”
青梅一听,忙端过酒杯一闻,烈酒香气冲鼻,不由得也慌了。
“这,这不对。奴婢明明叫膳房准备的是梨花落啊。”
话音刚落,就见众位太太小姐们纷纷端起酒杯,遥遥祝寿,接着众人也纷纷一饮而尽。
刚凑到嘴下,就闻到那酒气浓烈。众位太太小姐虽然心有难为,可到底是姜家老太太的寿宴,这第一杯酒哪有不喝的道理,这才一口咽了下去。
很快,有几位不胜酒力的小姐,脸上很快红晕了起来。
大太太有些紧张,忙叫来周妈妈:“你去叫膳房多做些醒酒汤来,另外,再去问问膳房管事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领命而去。
喝了第一杯酒,众位太太们纷纷动筷。只因为酒太烈,腹内空空,众人忍不住多吃了些垫垫肚子。
“这酒太烈了,喝得我头发晕。”“可不是么。这阵子姜家事儿多,姜大太太也是忙昏了头。”
宾客们皱着眉头,纷纷私语。
可冀州内宅祝寿的规矩,要家中成年的女眷们一人一句吉祥话,每说一句,便要主宾共饮一次。
众位太太小姐们瞧瞧姜家的三位太太和几位小姐,心里默默盘算。
还好还好,幸好姜二小姐身子不好已经回去了,不然又得多喝一杯。
可饶是如此,几杯烈酒下肚,那些酒量小的太太小姐们已经受不住了。
大太太强忍着醉意叫人端了醒酒汤来,又叫安排下人收拾出来房间,供这些人歇息。
婉初连着喝了几杯酒下肚,也觉得头晕沉沉的。抬头看看明初,她也脸上红红的,整个人眼神都有些迷离。
没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离席,去大太太安排的房间里歇着了。明初见了,也由天青扶着,退了下去。
香杏看着婉初脸色渐红,担心地劝道:“小姐,咱们也下去歇着吧。您看六小姐也走了,大太太都没说什么。”
婉初起初有些不放心,又坐了会儿。可酒劲上来,自己只觉得头越发的晕沉,知道自己这是醉了。
又见大太太确实顾不上自己这边,便扶着香杏缓缓出了正院。
垂花门外,早有丫鬟立在门外等候着。
见婉初脸色微红,双眼迷离地出来了,一个圆脸的丫鬟忙上前扶着婉初:“九小姐,这边请。大太太叫众人去了留园歇着。”
香杏奇道:“怎么是留园,不回拥芳苑吗?留园都靠近外院了,男客们就在一墙之隔。”
别的太太小姐们去留园歇着,因为她们是客人,大太太只能给她们准备歇脚的地方。
可小姐又不是没屋子住。再说她们回了拥芳苑,小姐还能打盆水稍作梳洗一下。
那圆脸丫鬟笑道:“大太太吩咐了,让众位小姐们都过去歇着。还说九小姐方才做事妥帖,还叫九小姐陪着这些小姐们。虽有男客在外,可到底有一墙之隔。再说众位小姐们都在,不打紧的。”
这圆脸丫鬟伶牙俐齿,香杏还想再说,婉初却摆摆手:“前面那可是六姐姐?”
香杏远远看去,果然见到明初和天青也往外院方向去了。香杏不再多说,由圆脸丫鬟陪着,也扶着婉初往留园走去。
婉初头有些懵,脚步也有些虚浮。刚才还看到明初带着天青在头前走,结果过了两个弯儿,前面就没人了。
香杏奇道:“六小姐怎么走这么快?”
婉初不以为意,只弱弱地说道:“六姐姐喝得不比我少。她及笄了,说了一遍祝酒词,自己还得多喝一杯。只怕是头晕的厉害。”
很快,三人到了留园。
婉初站在园子门口,被冷风一吹,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些。
那圆脸的丫鬟笑着往园中走,刚走两步,就见婉初一副踟蹰模样,只是静静的站在园子门口不动弹,
那丫鬟又折返回来,笑盈盈地催道:“九小姐不是不舒服吗?屋子就在前面。”
婉初眨眨眼,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头有些慌张。再细细听听,留园之中只有风声,却听不见一点人声。
“留园怎么这么安静?不是说众位太太小姐都在这边歇着吗?”
圆脸丫鬟听了这话,笑道:“大太太是这样安排的。只是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