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药灌下去,柳姨娘感到腹内渐渐热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肚子里翻江倒海。
她感觉到腹部有什么东西在下坠一般,扯的她生疼。渐渐的,柳姨娘脸色苍白,冷汗如雨。
她费劲的走到门口,拍了拍门,声音因为疼痛变得些许扭曲:“好姐姐,给我开开门吧。我,我肚子疼...”
几个丫鬟站在门口,扭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不过是给你喝了碗药而已,又不是给你下了毒,你胡扯什么?!”
说完,几个人守在门口,又说笑起来。
柳姨娘又疼又气,实在忍不住,便伸手去扣嗓子眼,想着若是能把汤药吐出来,说不定还能好受些。
谁知道一个丫鬟眼尖,瞧见柳姨娘这动作,猛的推门进去,极其败坏道:“你做什么?!你敢不听大太太的话?!反了天了!”
几个丫鬟一拥而上。推搡之间,柳姨娘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她的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一阵眩晕袭来。可柳姨娘顾不上额头的疼,只因腹中一阵剧痛袭来,如同利刃绞心,让她顾不上别的了。
柳姨娘的额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额——!”柳姨娘痛苦地呻吟,双手紧紧地捂着腹部,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从体内流出。
四周的喧嚣一下子静止了,丫鬟们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半晌,才有个丫鬟瞅到柳姨娘的裙子上,有一滩红色的液体在慢慢渗开...
“...快,快去禀报大太太!”她终于回过神来,颤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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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大太太正在屋内品茶,听到这个消息,手一抖,茶杯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大太太心猛地一沉,柳姨娘居然怀孕了?!
周妈妈脸色也极为难看。姜府大房已经子嗣不少,却只有一个男孩儿。生母早早就没了,放在了大太太的名下养着。
若是柳姨娘这胎是男孩儿......
一想到刚才,是她亲手给柳姨娘灌了药,周妈妈顿时如芒在背。
若是柳姨娘的孩子保不住,只怕大老爷能活剐了她。
事关子嗣,就是大太太也保不住她。
“...太太,这,这可怎么是好啊...”周妈妈慌张的看向大太太。
“快,叫郎中!”大太太瞪了她一眼,忙吩咐下人。好在郎中都是请在客房的,随时都能请到后宅。
丫鬟们得了令,赶紧退了出去。
“走。去看看柳姨娘。”大太太按下心中火气,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大太太跨出房门,扭头却见周妈妈腿都有些发软,怒道:“没用的东西!柳姨娘自己隐瞒有孕,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周妈妈这才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慌里慌张的跟了上去。
郎中很快就来了,一看地上的血迹,郎中的脸色立刻变了。
那郎中来不及给大太太行礼,赶忙进屋为柳姨娘诊治。半天,那郎中才出来,双手是血。
大太太和周妈妈站在门口,见郎中出来,周妈妈抢先一步,声音颤抖,问道:“先生,如,如何了?”
那郎中皱着眉,连连摇头道:“姨太太年纪不小了,这胎本就不稳固。现在留了这么多血,已是不成了。”
周妈妈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忍不住扭头看看大太太,却见大太太神色晦涩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妈妈只得颤声问:“姨娘几个月了?”
那郎中有些惋惜:“快四个月了。”
大太太的眼中微芒一闪,轻声问道:“是男是女?”
郎中连连摇头:“是个刚成型的男胎。”
周妈妈被这句话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哆嗦着嘴大口喘着粗气。
大太太心头一窒,半天才缓过来。
她缓缓开口,问道:“姨娘落胎,可能诊出什么原因?”
这郎中是冀州官眷们惯常用的,经常行走于大户人家。对这种后宅阴私早就习以为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郎中想了想,谨慎的看着大太太的脸色,慢慢寻思。
片刻,开口道:“我看了姨太太之前喝的药渣,确实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可说到底,姨太太落胎还是因为跌倒所致。”
大太太脸色这才好些,叫人取了诊金送郎中出去。又叫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将柳姨娘抬回她自己的住处。
柳姨娘走着进来,抬着回去。这么一折腾,自然惊动了府中众人。
大老爷安抚好柳姨娘,怒气冲冲地进了大太太的正院,一脚踹开雕花木门,唬的众人吓了一跳。
“都给我滚!”众人如蒙大赦,纷纷下去了。
大老爷径直走到大太太面前,双眼如炬,暴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好不容易盼来个男孩,你却给我折腾没了!你这是要断了我们家的香火吗?”
大太太闻言,身形微颤,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但随即又被一抹不易察觉的快意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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