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温婉一笑,说道:“这是我从南边带来的药丸。有化痰,止咳,平喘的作用。”
大太太听了,立马来了兴致:“是吗?这是什么制成的?”
婉初徐徐道来:“主要是枇杷,川贝和桔梗。川贝和桔梗好得,但是枇杷却要选上好的白梨枇杷。”
“枇杷本就生在南方。白梨枇杷更是在水润丰沛的福州种植,果肉白,形似梨,没有半点酸味。只不过产量极少。所以这川贝白梨枇杷丸更是难得。”
说到这儿,婉初脸上微微发红,似乎鼓足勇气才说出这番话来:“上次请安,我瞧母亲说话间似乎有些沙哑,就想着把这些孝敬给母亲。若是母亲觉得好用,我再想想法子让人从南边送过来一些。”
大太太听了这话,笑容满面:“我有这么多个女儿,就没有哪个是像你这么贴心的了。难怪人人都说,女儿才是贴心的小棉袄。”
众人纷纷笑着附和,连连说九小姐孝顺,大太太好福气。
婉初被众人夸的脸红,半天才轻声说道:“做女儿的,自然是要为母亲分忧。”
分忧...婉初垂眸,暗暗心想,大太太如今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大老爷官运亨通,大女儿高嫁,又要风光回府。
眼下,大太太最忧心的事儿,应该便是二女儿的身子了。
前几日天寒地冻,似乎要落雪,只怕姜娴宁的身子又差上许多。要不然,也不会今日一放晴,就急急派了周妈妈去探望。
今日她送了这止咳的枇杷丸子来,不知道能不能送到大太太的心里去。
大太太看看这匣子,眼波流转:“说起来,那日你进府,还有个姐姐没有见到。”
婉初心中松了口气,知道事情成了。却还是装作不了解的样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太太深深的叹了口气,口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痛和焦虑:“是你二姐姐娴宁。她啊,身子一贯不好。一到冬天就下不床。我每每见一次,这心啊...如刀割一般...”
说着,大太太真的红了眼眶。婉初急忙站起来,掏出帕子为大太太拭泪。外人看去,真是好一副母慈子孝图。
“母亲别难过。若是二姐姐不嫌弃,正好可以试试我这白梨枇杷丸。”婉初轻声劝慰:“这东西不好得。可效果极好。就算治不了本,能让二姐姐舒服一些,也是好的。”
大太太这才收了眼泪,有些欣慰的拍了拍婉初的手:“多亏了小九儿你啊...”
“正好,今天天气晴朗,我们一起去瞧瞧你二姐姐,也好把你这心意带给她。”说完,便牵着婉初的手,两人带着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娴宁的住所走去。
姜府二小姐姜娴宁,可不住拥芳苑。她是嫡次女,自然不用和一群庶女挤在一起。她独自一人住在姜府东南侧的听雨轩里。
拥芳苑里花草早已枯败,而听雨轩则是一派郁郁葱葱。几棵松柏立在院中,显得生机勃勃。
大太太看看这些,口气有些难过:“你二姐姐不喜欢那些花儿草儿的,却只喜欢这些松柏。可松柏易活,你二姐姐却总是好不了。”婉初又是好一阵安慰,太太这才开怀。
守门的丫鬟瞧见是大太太来了,忙不迭的上前请安。大太太随意点点头,问:“画扇呢?”
“画扇姐姐在给二小姐煎药呢。”丫鬟规规矩矩的说。大太太点点头,又问:“你们二小姐今天怎么样?”
丫鬟听了这话,脸上有些为难和害怕。大太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顾不上婉初还在身后,径直进了院子。
刚走到门口,大太太便撞上了从屋里出来的周妈妈。周妈妈脸色诧异:“大太太您怎么来了?”再一扭头,就瞧见婉初跟在身后,周妈妈赶紧闭了嘴。
大太太心有焦急,也不顾婉初还在身后,急切切的问:“怎么回事?娴宁可是又犯病了?”
周妈妈忙搀扶着大太太往屋里走:“太太您别急。二小姐的药正煎着呢。喝了药,二小姐再好好的睡一觉,就行了。”
这种话大太太已经听了十来年。她甩开周妈妈的手,急急奔进寝屋。
娴宁正卧在床上,捂着心口翻来覆去。婉初在大太太身后看的分明,娴宁嘴唇发乌,眼底发青,整张脸透着蜡黄。一看便知,娴宁是久病不愈的人。
大太太一见娴宁如此,开口便带了哭腔:“我的儿...”
娴宁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唤她,睁眼才见是大太太眼泪婆娑。
娴宁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整个人虚透了,撑着胳膊的动作便让娴宁几乎喘不上气来,一张脸涨的潮红,脸上渐渐渗出冷汗来。
大太太见了,吓的不轻:“我的儿,你好好躺着便是。做什么那么拘礼。”
娴宁喘了几口,终于开口说道:“...是母亲来了。”话还没说几句,娴宁便捂着心口止不住的咳嗽。
大太太连连道:“快别说话,好好躺着。”扭头又冲婉初喊道:“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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