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这是梦幻的开局。
烟云渺渺水茫茫,几位院士哪里还忍得住自己的脚步,随着白洋跨过拱桥,来到梯田脚下。
梯田是用石头一层层堆垒起来,大大小小的石头构成了一幅幅金碧山水、花鸟鱼虫、人物等等,有古代名画,有先贤的即兴创作,各种线条都是由石头上的奇特花纹构成,不假他人之手。
绵延六万多亩,实际超过十万亩的梯田,在平缓与陡峻间左右摇摆,层层叠叠足足有上千阶,虽然不是每一块梯田都是绘画创作的灵感源泉,但足足有上万幅的绘画,从最简单的月下红梅的清幽到像千里江山图那样的磅礴,清明山河图的繁杂,秦王破阵图的雄壮,梯田的建造者精益求精,每一块石头都倾注大量的心血,师法自然,又打破藩篱,利用石头的花纹作画,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在山脚下,泉水叮咚,曲径通幽,桥梁、小径将梯田分割开来,大大小小的,妙趣横生。
看着身旁的水车,才知道什么才是巨物,古人的智慧。
一丛丛、一簇簇…
石头堆垒的田埂,除了丰富绚丽的国画之外,最耳目一新的是田埂上的一株株茶花、杜鹃、樱花、牡丹等等花树罗汉竹、湘妃竹、棘竹、桃枝竹等等竹子,随梯田的高低起伏,错落有致。
更有松、柏、榕等,在崖畔、田埂就地取材,天意纵横、野趣横生,优雅兼具古拙,被裁剪成一株株盆景,与各种花木、修竹相携成趣。
如果从高空俯瞰,整个梯田更像一个巨大的山水盆景,不仅有自然景观,更有人文景观,除了巨型水车,隐没林间的还有亭台楼阁,古时观景,如今劳作之后,暂时休憩的地方。
初秋,梯田的主色调是黄绿兼具,从五一到十月中旬,九宫连环寨的水稻要生长将近180天左右,如今已进入末期,从黄绿色开始向黄色渐变,零星的山茶花,点点黄色的银杏、常绿乔木、灌木一时间相映成趣。
助手们轻车熟路,开始对梯田的土样、水样进行采集崔老更是发现梯田的土样竟与圩田的土样如出一辙,难道这里曾经活跃着火山吗?
崔老不是地质学家,做不出更多的解释,但这里很肥沃就是了。
真正走进梯田,才发现在外围见到的仅仅是梯田的冰山一角。笼罩在烟岚间的真面目却是另一种景象。
不仅仅是梯田,修竹畔、繁花前,约莫有三五亩的平坦土地,按理说是修堤筑田的好地方,一栋貌似青螺的三层阁楼,盘旋扭曲,扶摇而上。
四周点缀着三座卍字亭,有浅溪穿流而过,不远处有一湾湖水,整个湖泊仿佛半地下湖一样,上方有新月形的梯田占了湖面大约三分之二的面积,梯田下方有粗壮的石柱支撑,明显是人为堆垒。
溯流而上,浅溪的上游是一汪两米见方的碧潭,上面有一座细窄的九叠瀑布,瀑布两侧的梯田依着它的跌宕层层而上,仿佛一个张开的蚌壳夹住这座主峰分割出来的小峰。
白驹山号称万山万瀑万湖十万梯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外一直是六万多亩。不过据先祖笔记上说白驹山的所有梯田加起来有十九万亩多一点,这也仅仅是白驹山的三分之一而已,剩下的是雪山、瀑布、湖泊还有树林。
一阶阶青石路很平整,且四通八达,通过大大小小的石桥相连,尽头总能不经意间见到亭台楼阁,缓缓的溪流如玉带环绕。
“白洋,你们是准备种田还是准备修园林啊。”崔老在溪水里洗了洗手,忍不住吐槽道。
一路走来,他们不知道看到了多少的人文建筑,尤其是田埂上、悬崖边的被弄成盆景的奇松怪柏,都开始无语了。
“本来就是想弄口吃的,南明永历皇帝与宋应星有一面之缘,听说粮食的品质除了与品种、土壤、气候相关之外,与风水、生长环境还有音乐相关,才有了白驹山梯田,从几千亩到十多万亩,这几百年来越来越大,民国时期到达巅峰。”白洋指着习习山风吹来的方向说道“:你们难道没听见什么声音吗?”
“优雅清扬,这是笛子的声音,难道不是有人在吹吗?”不仅是崔老其他人也环顾四周寻找吹笛之人。
只是周围修竹掩映、梯田起伏不定,花木繁茂哪有人影?
“没人。”白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整座梯田就是一个大型音乐会的现场,看到那些怪石没有,它们可不仅仅是做景观的,腹内中空,因为风声鼓荡,形成共振,才会出现音乐,又因为风向、大小的不同,整座梯田能演绎出十几首曲子,都是最能促进粮食作物生长的。”
顺着白洋的指点,被他们误认为作为装饰的假山再次映入眼帘。
中空?
众人反复研究,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答案。
……
雪线以下,除了郁郁葱葱的高山杜鹃之外,就是大大小小的湖泊,自然的、人为的正好环绕一周,丰茂的泉水奔涌出水面,仿佛煮沸了一样,水车环绕着湖泊群绕道了另一边。
“咦?”一个助手突然激动地喊道“:老师,您快看雪线上边是不是雪莲?”
梁老闻声望去,果然在一处石缝里看到几朵在山风里峭立的雪莲花,是与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