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岭耐心教她上墨,鼻息洒在她耳畔。
看女人谨慎弄好,准备递给他时,动作顿住,“先生能用吗。”
“你来签。”他将两份文件放到她眼前,“买了两座小岛送给你。”
“送我的?”不知男人何时准备的,姜意惊喜,握紧钢笔的手微颤。
“嗯。”贺岭示意她快些,“不要,我送别人了。”
“当然要。”姜意虽看不懂,还是按照他指示签下。
签完想到他与表叔叫穷,对自己大方,抱住他的脖子,亲他一口。
“以后和先生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贺岭准备买下时就猜她要这么打算,点头说好。
依偎一会儿又出去,叫老陈到书房办公。
王规崇他还没见,老陈自知逾矩,主动坦白将人交给警方。
男人暴怒是意料之中,但,想象中的暴风雨却没来。
“谁允许你越过我办事。”贺岭手里捏着烟盒,平淡疏离的语气问他,“还是你认为,我足够看重你?”
老陈站在偌大的书桌前,空旷的书房里传来的训话声显得格外严肃。
看惯了先生对旁人动气,切身感受到怒火喷发前一刻的平静,才懂寒气逼人。
“抱歉,我是怕您冲动。”老陈无从辩驳,坦然面对,“这是最不惹麻烦的做法。”
贺岭眉梢轻挑,瞳仁里含着不解与轻蔑。
怕事他当初就不会招惹王家,不至于为了王规崇大动干戈。
不爱惹麻烦,不等于得对造次的人手软。
“你的想法不要强加于我。”贺岭警告他,手心的烟盒被捏烂,“当然,以后不会再有机会。”
“先生。”老陈颔首,额前挂着细汗,很相信男人做得出来赶他走这种决定。
咚咚——
姜意发现大事不妙,敲了门就进,对上贺岭阴郁的脸时,脚步都放得更轻。
“出去。”
男人声音狠厉,吓到她,眼眶瞬间激起湿意。
“不是说你。”贺岭瞥一眼老陈,示意他走,才朝女人伸手,“怕什么,你们狼狈为奸?”
真被男人说中,姜意心虚,不敢劝了。
“先生要像对桑卓那样对老陈吗。”她凑近了,轻声细语问。
“这事不该你管。”贺岭看她瑟缩拘谨的站那儿,不用多想,必定是知晓。
原没有消散的怒意在胸腔翻滚,长吁一口气,控制着不对她太凶。
“先生。”姜意又叫他,绵软的声音想要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你也替他说话,什么时候站外人那边去了。”贺岭好笑,拿她又没办法。
要是弄哭,还得他来哄。
总觉得身上的担子越发重了。
“先生乱讲。”姜意怪嗔一句,傲娇起来,“我明明没有,一心一意的,很听话。”
“是不是还得夸你两句。”贺岭轻揽住她的腰,手臂用力带来怀里,“吃里扒外,账先记着,以后跟你算。”
男人教训她,她脸烧得发烫,“要,要怎么算……”
“脸红什么,认真的。”贺岭面色冷峭,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态度,“没和你开玩笑。”
说着,大掌从后腰抚过,托住女人翘臀,不轻不重地揉捏。
一本正经的语言配上流氓般的举动,她双腿夹紧,脑袋埋得更低。
“知道了,先生认真的,没和我开玩笑。”
“没话讲,只会复述么。”贺岭觑她一眼,享受时还要她自我检讨。
姜意呼吸变重,攀上他的宽厚的肩,手掌握住,“我没有吃里扒外,是想先生全身而退,不要有事……”
“不相信我?”贺岭本没想提更深的,但她单纯的以为这样就能一劳永逸,他不得不说。
“王家一定有资金在海外,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能不想办法?”
“那怎么办。”恍然间,姜意意识到事情复杂。
贺岭抱紧她,情绪沉闷,“又是一番博弈,但是不需要你担心。”
她不问了,也不继续探究,彻底明白她有太多事不知晓,不该干涉男人的决定。
至于老陈,第二日姜意没见贺岭拿他怎么样。
男人只让他开车,主要事情换成之前在这里的秘书打理。
回到司机的身份,老陈不再插话任何事,上午送贺岭去见完Dylan先生,返程又去户外靶场。
他站在远处,看先生单手练枪。
上午具体商讨了什么,他能猜到,怕是准备动用关系,把人从警方手中要来。
毕竟Dylan的话语权摆在那里,条条框框宛如不存在。
老陈回停车场吸烟,家里那位突然来电话。
接通就听她问:“先生今天去哪儿了?累不累?小心注意伤口发炎。”
“谈事,又来靶场。”后面的,老陈不好回答,“您亲自问他比较好。”
“知道,他不接我电话呀。”姜意努努嘴,无奈的很。
今日男人没带她,独自在庄园遛弯,女佣都是白人,连个能说中文的都没有,她太无聊。
隐约听见枪响,姜意叹气,匆匆挂了电话,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