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安忽视周围怀疑的目光,走到老夫人面前,眼神沉了下来。
面对病人时,整个人气场完全不同,眉眼之间皆是严谨,头也不回地抬手道。
“银针!”
说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并非在手术,在这里没有人会给她递器械。
刚想亲自去拿,就感觉手上一软,抬头便见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不知何时将医馆装着银针的布包放在了她手上。
感谢地对她点点头,解开布包,银针一字排开。
“你当真会用银针,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银针一下稍有不慎便会误人性命?”
离她最近的老大夫,见她不知退让,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假模假样地提醒。
“你都给老夫人盖棺定论了,何须管我怎么做?”
沈棠安头也没抬,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并未看到老大夫被气得胡子都炸了,指腹捏住银针,不过一息之间,分别下在了神渊、百汇、天泉。
老大夫见状,眼神陡然认真了起来,这三处可是最凶险的穴位,就连他都不敢轻易尝试。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面不改色,干脆利落的一气呵成,确实不容小觑,这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虽不想承认,只说这三处穴位,以及她下针的利落劲,他是比不上的。
沈棠安眯起双眸,轻弹银针,只听“嗡鸣”声响起。
下一瞬,本还在昏迷中,出气多进气少的老夫人,忽然睁开双眼,“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老夫人醒了!”
围在附近的嬷嬷丫鬟,一拥而上,擦血的擦血,端茶的端茶,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沈棠安自觉的退到众人身后,挑衅地看向呆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药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种病症于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苦的是有人要为他的傲慢搭上双腿。
“这位……大夫,不知您在何处高就,可有兴趣来我们医馆坐堂?”
医馆的掌柜围观了整件事,震惊过后第一时间便想挖人,生怕她不同意连忙道。
“我一个月给你开二十两银子。”
要知道这些坐堂大夫,一月不过十两,那位名声在外的老大夫也才十五两,掌柜确实给她开了高价。
“没兴趣,让他们来给我道歉便好。”
沈棠安冷笑一声,看向站在不远处装死的两人,只觉得心情舒畅,这两人一个都别想跑。
她这个人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得罪她的人,自己又怎会让他们好过呢?
“是你救了老身吗?”
突然,苍老暗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就见老夫人已经神智清明,正慈祥的盯着她。
沈棠安走上前,笑道,“是老夫人命好。”
“你这孩子倒是嘴甜,你放心老身不会亏待你的。”
老夫人闻言笑了笑,只是还虚弱着,脸色看起来依旧不大好。
管家还记得答应过她的事,连忙走到老夫人身前将刚刚发生的事简短说了一番。
“还有这样的事?”
老夫人一听,眉头竖起。
不愧是国公府的老太君,就算还病着却依旧威严,眉头一皱便压迫感十足。
刚刚还神气十足的老大夫和药童一听,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在她面前连连求饶。
“老夫人饶命!是草民技不如人,实在惭愧!”
老大夫头脑还算清醒,连忙认错还算实诚。
倒是那个药童,与之前的傲慢无礼判若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按照老身救命恩人的意思办。”
老太君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看向她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老太君的一句救命恩人,便能保她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这是将她当成了国公府的座上宾。
“老夫人饶命啊!”
药童终于反应过来了,叩在地上头磕的“咚咚”响。
可老太君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眼神淡漠地看着这一切,许是身居高位早已习惯了。
“神医!神医求你饶了我吧!是我有眼无珠!”
眼见老太君没有任何反应,他转而跪向了沈棠安,拉着她的衣角求饶。
沈棠安悄无声息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本是不想饶他的,但这一声声神医却叫到她心坎上了。
看他这样经此一事想必是长教训了,便向老太君笑道。
“老太君,打他十板子以示惩戒算了,磕了那么多头我也不能白受。”
“你倒是心善。”
老太君和蔼的看了她一眼,对一旁的人摆摆手,算是应允了她的请求。
“多谢老太君!多谢神医!”
药童知道自己这是捡了条命回来,至于十个板子比起断双腿简直不值一提。
“多谢老太君厚爱,不过救命恩人一说,实在愧不敢当。”
沈棠安对此实在受宠若惊,更何况她身份敏感,根本不想与承国公府扯上关系。
今日是老夫人运气好,被她撞见了,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
“你这孩子不必自谦,不知你可有兴趣到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