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一走,她便长舒了一口气,来得真不是时候,守宫砂的事差点让她听了去。
忽然想到,寺庙一事才过去七八天,她现在喝避子汤药还来得及。
连忙站起身,让人给母亲带了话,她回自己的青竹院去了。
“夫人,小姐好似真转性了。”
王嬷嬷看着她的背影,由衷地感叹道。
“夫人您终于熬出头了。”
“哼,怕不是又像以前一样,那边的说两句好听话,便将她哄得晕头转向。”
林氏冷哼一声,虽嘴上这样说,心底又何尝不期待她能说到做到。
丽华苑母女暗中不知坑害了她多少次,偏偏那个沈清菀在她面前哭诉两句,几句好话便能将她哄走。
“夫人,老奴觉得这一次,小姐定是真的认清了。”
王嬷嬷见她难过,便轻声宽慰着。
但她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大小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提到那对母女再无往日的袒护之意。
“希望如此吧!”
林氏轻叹出声,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夫人,老奴命人给您熬药去。”
一见到她咳嗽,王嬷嬷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
府上大夫开的药,都吃了四五个月了,夫人的病还不见好。
沈棠安急匆匆回到青竹院,刚刚还热闹的院子,一见了她瞬间安静了下来。
坐在石桌前有说有笑的侍女们,慌张起身,忙把桌上的糕点往身后藏。
沈棠安脸上浮起冷笑,这群人趁她不在,胆大包天动她的东西!
她被关在柴房,沦落到吃泔水泡过的馒头。
直到现在也只喝了一碗参汤吊着命,嘴里还一股苦参味,而这些侍女,占着她的位置,吃着她的糕点,何其可笑?
这群人倒是比她这个主子还会享受!
缓缓走到她们面前,眯起双眸将她们扫视了一番。
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最中间的侍女身上,眼神更冷了几分。
她的穿戴比起旁边侍女不知好了多少,其他人都低着头,只有她直视着沈棠安,脸上还带着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惊慌。
“大小姐,您竟从柴房中出来了?”
“你看到本小姐出来,不高兴吗?”
沈棠安冷笑反问,随手拿起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糕点,翻过来看了看。
“三两银子一碟的栗子酥。”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大小姐,奴婢这是在为您解忧,再放两日便要坏了。”
明夏脸上带笑,说话却是理直气壮。
“是吗?”
沈棠安嘴角含笑,盯着眼前的人,冷冷一笑。
这眼神让她莫名的不自在,便下意识想开口狡辩。
“大小姐,这些东西放着也是坏,您又吃不上,奴婢……”
“啪!”
话还未说完,就被猝不及防地甩了一巴掌,重重跌倒在地嘴角流血。
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大小姐竟然打她?
“本小姐的东西,也是你一个下人能动的?”
沈棠安声音冰冷,脸色深沉,再次扫视一圈,其他人见状纷纷惊慌的跪倒在地。
大小姐的脾气她们比谁都清楚,可像这样动怒,还是第一次。
走上前,一脚踩在明夏的手上,任由锋利的石子嵌入她的掌心。
“啊啊啊!大小姐饶命!”
明夏疼得大叫,终于想起来求饶了。
沈棠安冷眼盯着她,脚下依旧在用力。
明夏是沈清菀送给她的奴婢,因对她的信任,便提拔成了贴身丫鬟。
可她却在青竹院耀武扬辉,借着她的名义欺上瞒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第二个主子。
原主也曾撞到过她欺辱下人,将她斥责过一番,在她保证不再犯的情况下,未曾追究过此事。
想来自那以后低调了许多,没有闹到原主面前来,导致原主并不知道她背地里做了多少肮脏事。
原主嚣张跋扈,脾气暴躁的名声,可有一大半是她的功劳。
因她的挑拨,青竹院的丫鬟,慢慢也有恃无恐了起来,日常差事都极为敷衍,若不是有母亲震着,怕是要骑到她这个大小姐的头上来了。
在书里,她可是沈清菀的得力助手,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型。
帮着沈清菀陷害她,污蔑她的清白,在她饭菜中下毒,意图谋杀她,甚至害死了她最忠心的侍女。
沈清菀最后的成功,她可没少在中间鞍前马后。
“谁再敢以下犯上,不敬本小姐,她就是下场!”
“……是!”
其他人头贴在地上,颤抖着答应。
以前大小姐虽脾气不好,但从不会这般狠心,下人犯了错最多只是责骂两句,何时变得这般残暴了,实在吓人!
有了明夏的前车之鉴,她们自然不敢再糊弄大小姐了。
不知明夏求饶了多久,到最后嗓音都嘶哑了,沈棠安才放过她。
甚至将鞋子在地上蹭了蹭,似乎极为嫌弃。
明夏已经没了力气,趴在地上,看着她的靴子,眼神怨毒。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