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身体也要注意,先歇息片刻吧,老奴看着。”
“无妨,看着她我这个做母亲的才心安。”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沈棠安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还穿到一本书中。
李嬷嬷欺负她,被母亲杖毙了。
“母亲……”
沙哑的声音从她喉中传出,昏迷多时的人,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中便是一张温柔端庄的面庞。
林氏看到她醒来,欣喜一闪而过,随即脸色淡漠,握住她的手也收了回来,语气生冷道。
“你醒了就好。”
“大小姐您终于醒了,夫人守了您一夜,可把夫人担心坏了。”
王嬷嬷见自家夫人明明关心大小姐,却不愿意说,便自作主张替自家主子开口。
“多嘴!”
林氏皱起眉头,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还想再斥责她两句,却被人拉住了衣袖,只听耳边传来带着哭腔的娇弱声。
“多谢母亲为女儿出头,若不是母亲,女儿怕是要被那刁仆害死了。”
她心头瞬间软了下来,多日来对她的气闷也在这一瞬消失无踪,心中暗叹了一句,这终究是她的女儿。
转过头,刚想开口安抚她两句,目光落在她洁白无暇,仅有一颗朱砂痣的肩头,顿时脸色大变,猛然站起身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的守宫砂呢?”
她脸色凝重,刻意压低了声音质问,即便如此也能听出她语气之中的惊慌。
“什么守宫砂?”
沈棠安下意识地反问,还沉浸刚睁开眼,就被母亲甩了一巴掌的震惊中。
愣了片刻,回头就见母亲眼眶通红却还强撑着,看着她不解道。
“你的守宫砂没了,你不知道吗?”
这才反应过来,母亲口中的守宫砂,是古代女子检验贞洁的标准。
但……她真的不知道啊!
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只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朱砂痣下那颗象征着贞洁,梅花形状的守宫砂不知所踪了。
“母亲,我……真不知道。”
沈棠安懵了,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啊!
她顿了一下,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段记忆。
前段时间,沈清菀提议全家去寺庙祈福,在寺庙住了两日。
沈清菀曾带原主去过后山,当晚刚巧下过雨,路上湿滑,她不小心摔下山崖了。
再醒过来时,是在一处禅房,不等她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母亲和父亲便找了过来。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事出蹊跷,雨天路滑沈清菀还非要带她去人迹罕见的后山,目的绝不简单。
难道她是在那时失了身?
可她对此毫无记忆,醒来后确实觉得浑身酸疼,以为是摔下山坡所致,因此也并未在意。
林氏见她模样呆愣,继而闭上眼心痛的叹息了一声。
“你实在让我失望!”
“母亲,我并非有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情。”
看到母亲满脸失望之色,沈棠安顿时慌了,拉住她的手哽咽开口。
母亲最是疼爱她,以前她做了那么多昏头的事,母亲都不曾同她计较过,想来这一次是对她彻底失望了。
“你……”
林氏指着她,刚想开口,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几乎站不住,好在身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坐下,端着茶盏给她喂了一口方才慢慢平息。
“母亲这是怎么了?”
沈棠安直觉母亲定是病了,如今仔细看才发现,她眼底乌青,嘴唇毫无血色,想来这病有段日子了。
“大小姐,夫人从年前身子便一直不好,您实在不该惹夫人生气。”
王嬷嬷是林氏的陪嫁丫鬟,陪在她身边的日子,比沈棠安还久,看向这个让夫人操碎了心的小姐,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也没有想到,大小姐平日里言行无状也就罢了,如此大事她还能这般糊涂,也难怪夫人生气。
“老奴求您,别再伤夫人的心了。”
“母亲……”
沈棠安闻言愧疚地看向她,不知母亲为了她竟受了这么多苦,身子病到这种程度,还要为她操心至此。
而她……事事都以丽华苑母女为先,何曾关心过自己的母亲。
从床上强撑起身子,走到林氏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她的手,声音呜咽。
“母亲,以前是我糊涂,您打我骂我都好。女儿只希望您能顾好身体,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林氏没想到她会如此关心自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以前她从不听自己的话,总觉得丽华苑那对蛇蝎心肠的母女好,总认为她这个亲生母亲会害了她,简直愚不可及。
自从她认识沈清菀的这几年,不知伤了她多少次心,如今竟知道给她认错了?
每一次她都想弃这个猪油蒙心的女儿不顾,可每次一看到她,便又软下心来了。
这世上哪有一个母亲,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子?
可是这一次,她并未向往常那般扶起她,而是任由她跪着,闭上眼不作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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