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道是多嘴那还说什么?”卫辞青勾唇,噙起一抹讥讽的笑,神色分毫未动:“怕是久未进朝堂,二弟忘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吧?”
卫辞青丝毫不接卫昼然的话茬,言语间没给他留余地,一针见血地扎进卫昼然的伤口,句句皆是落井下石。
“兄长…那倒是愚弟僭越了,只是……”卫昼然也不是第一次被卫辞青如此对待,脸上笑容也只是僵硬了片刻,随即便重新开口正要说什么。
话音一拉长,立即被卫辞青打断,他讥诮地睨了一眼卫昼然,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不屑显露无疑:“既知道是僭越,那还说什么?!”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被卫辞青羞辱,卫昼然脸上笑容渐渐挂不住,好在周围百姓都游玩,无甚注意力落在他们身上。
卫昼然好歹还能勉强假笑,“是愚弟的错。今日乃是皇上下旨特意举办的夜游会,意在与民同乐,慰藉众考生,从二十年与兄长同上学塾之后,便难以遇见今日这样的机会,不知愚弟可有荣幸,能请得兄长同游?”
听见这话,花颜脑中的神经瞬间绷紧,拽着卫辞青的衣袖摇了摇,是恳求他不要答应的意思。
卫辞青怎会不知,只是小丫鬟回回瞧见了卫昼然,便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隔得远远的才好。
她就这样怕卫昼然?
卫辞青心有不悦,面上倒是不显,只是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身旁的行之和朔风立马让开了道路。
是答应了的意思。
卫昼然却是心中窝火至极,到了此时卫辞青的傲慢竟越发凌厉,仿佛他是天上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神,十分高傲轻蔑地赏了自己一次与他同游的机会!他最见不得便是卫辞青这样高傲矜贵的模样,实在是和从前被他踩在身下的野种一个天一个地。
卫辞青如此,好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卫昼然,从前是从前,如今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景象,现在被踩在脚底的,是他卫府二公子卫昼然,不再是他卫辞青!
如此认知险些让卫昼然破了理智,他死死盯着卫辞青,对方却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柔荑,像是毫无在乎他是何目光,都对他造成不了丝毫影响,卫昼然恨他这副永远目中无人,高傲清冷的样子。
目光在卫辞青的手上落了片刻,卫昼然压下心底所有情绪,挂上和善的笑容道:“既然同游,兄长便请那位小姐出来吧,如此普天同庆的时刻,总不好让小姐跟在身后的,况且既是兄长喜欢的,怎么能冷落?兄长说,是与不是?”
花颜一听,更是紧张了。
若不是此时她带着帷帽,还能遮住自己的脸,让二公子和红豆都看不清,否则此时她说不定被按回了丞相府,届时想要惩处她,罪名便是数不胜数。
“公子…”花颜脱口而出,又立马反应了过来,轻声道:“郎君莫要担心,我在身后相随便可,莫要因为我扰了郎君的兴致。”
此话一出,没等花颜反应过来,手腕上传来一股大力,便被大公子拉到了面前,与他并肩而立。
花颜心中慌张,猝不及防地抬头看了看大公子,见大公子神色如常,她又下意识看了一眼二公子和红豆。
见二公子似乎并没发现,花颜这才稍稍心定了些。
随即她便听见头顶传来的低沉嗓音:“若无你,夜游会无半分颜色。”
花颜闻言,更是诧异又心跳如雷地抬头望向大公子,隔着帷帘直勾勾地对上大公子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眸,像是想要探知大公子方才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不知怎么,他轻飘飘一句话,让她本就紧张的心更是砰砰砰的跳起来。
卫辞青像是感受到她的眸光,竟只是挑了挑眉,像是在反问他的话难道有何错处?
她读书不少,自然知晓大公子话中的意思。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若是没了她,大公子便对这夜游会提不起半分兴趣么?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花颜猛地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想要将脑海中那些万万不应该有又自作多情的念头摇出去,她怎么能如此自作多情,左不过是大公子想瞧她时刻紧张罢了。
她张了张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便依郎君的。”
说完,她又压了压心下的惊慌,远远地朝着二公子福身:“叨扰二公子了。”
“小姐言重了,既是我兄长友人,自算不得叨扰,更遑论小姐与兄长情投意合,若是有缘怕是能做昼然的嫂嫂。”卫昼然笑得依旧温柔。
言语却实在算不上无辜,字里行间都想要在人多眼杂的夜游会做实了花颜与卫辞青之间的关系,目的不详。
一直躲在卫昼然身后的红豆,不敢言语不敢露面却一直注意着几人的对话,特别是大公子身边带着的女子,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那女子下意识唤的一句“公子”,会让她觉得格外的熟悉,仿佛……在何处听过一般?
而后瞧见大公子将她拉出来时,她那下意识慌张诧异的反应,红豆越发疑心面前这女子,可惜她带着长帷帽,直遮挡到膝下,只露出脚边一周朱红绣金蝶的衣裙。
透过那帷帘,也只能隐约瞧见她脸上还带着面具,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