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鼓鼓,周围充斥着马车轮毂在地面行进的摩擦声。
冷竹香扑面而来,花颜方才问完,手上就搭上那双带有薄茧的大掌,她慌忙左右看了看,怕旁人发现异样,“公子快上来。”
说完,她恍惚间像是听见一声极低的笑声,没来得及反应,手上一股大力袭来,卫辞青已然上了马车,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中。
没等她说话,便听见卫辞青吩咐了一声:“行之。”
行之立马撩起马车帘子,将那卷竹简递了过来。
卫辞青端坐在她身旁一手挽着她的腰,一手拿着竹简,眸光落在暗黄的竹简上。
花颜的马车是最小最不起眼的架,原本只坐她一个人倒也还算是宽松,如今多了个身形高大的卫辞青,便陡然间变得拥挤起来。
花颜抿唇,轻声道:“马车太小,奴婢还是下车随行吧。”
说完,她正欲起身腰间骤然一紧,彻底将她带到他的怀中,就听见他低声道:“你打算让本相白跑一趟?”
花颜沉默不语。
大公子是丞相,所坐马车在丞相府车队最前首,自然也是最为宽敞舒服的。
他从最前首一路到了最末尾,弃了最奢华的马车来同她挤最小最简陋的。
为了什么?花颜不得而知。
会有一丝是因为她么?
她在妄想些什么?花颜心中微动,垂着头不停转着手上血玉手镯,思绪杂乱成麻。
两人肌肤相贴,独属于他的冷竹香根本不受控制地攥紧她的鼻尖,勾得她俏脸泛红,花颜有些不好意思瞧他:“公子不该来的。”
卫辞青端坐在她身边,目光落在竹简上抬都没抬,似乎是料想到她即将要说什么,嗓音低沉磁性:“不许赶本相走。”
她们俩实在隔的太近,他说话时喉结颤动,低沉的嗓音钻进花颜的耳朵,不停冲击着她的耳膜,实在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这话说得倒是…温柔霸道。
若不是花颜见过他薄情的时候,怕还真是会生出他对她有些许情意的错觉。
她转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转的比方才快了不少,花颜垂了垂眸,柔声道:“奴婢没有想赶公子走,只是奴婢的马车太过狭小拥挤,怕…公子嫌弃。”
话音刚落,她下巴猛然被人捏起,她抬眼只见卫辞青哪里还在看竹简,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墨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令花颜浑身发麻,不知道说什么之时便瞧见他薄唇轻掀:“这还不是在赶本相走?”
“不是…奴婢是怕马车简陋,让公子不爽快。”花颜怯怯地看着他,小心地回答。
马车突然猛烈摇晃起来,让人几乎都坐不稳。
卫辞青扬声:“行之!”
行之立马冒出头来解释:“主子,方才进了一条山间小道,乱石众多,马车摇晃难行,眼瞧着还有些距离,圣上没有命停车队,主子需忍着些。”
“公子还是将靠枕垫上,不然怕是撞伤了身子。”花颜忙不迭道,忍着马车摇晃要去拿靠枕。
谁承想,许是撞上了大石,马车猛然摇晃一下,巨大的力道袭来,花颜控制不住地往旁边摔去!
撞上马车的疼痛感袭来之前,有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将她带进了自己怀中,而卫辞青抱着她,背上重重地撞上马车的车厢!
只听见他闷哼一声,花颜想去查看他的情况,却被马车颠得不能动弹,只能耐着性子等过了这条乱石路。
花颜埋首在他怀中,整个人都被他严严实实地护了起来,她感官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胸膛的震颤,平稳有力的心跳,身上冰冷如玉的气息,她都感受得无比清楚。
卫辞青抱过她无数回,或温柔或强势或带着怒气,可从没有哪次像今天一样,如此平静地将她护在怀里,就好似有这宽广的肩身护着,她不必再有半分惊慌。
花颜方才还惴惴不安的心竟然在陡峭的行驶之中诡异地安定下来。
过了许久,向来是过了那条乱石山路,马车不再颠簸。
察觉到面前人呼吸变得粗重,花颜如梦初醒,忙挣扎出来抬头望向他,这才瞧见那马车车厢上的横梁硬生生撞在他的腰后,让他蹙了蹙眉。
“公子!您的腰!”花颜立马反应过来,起身伺候着他躺下,满眼内疚:“奴婢…奴婢这就去寻府医过来。”
说着,她起身要去寻人,被人他一把拉了回来,卫辞青冷眼瞧她,语气平稳:“旧伤罢了,不用寻府医。”
“可…可这…”花颜看着他发白的唇色,心中不安又怜惜。
卫辞青看着那双清澈眼眸中再次出现内疚心疼的情绪,他唇边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小丫鬟,方才还想着赶他走。
如今又觉得他这伤是被自己连累的,内疚成这样。
卫辞青睨着她,捏了捏她的手,嗓音慵懒:“可会按腰?”
花颜闻言,愣了片刻,轻声道:“会一些的。”
他冷声唤:“行之!”
行之再次冒出头,将药油塞到花颜手中,交代:“主子腰伤乃是旧伤,姑娘用这药油给主子揉上一时半刻便好,”
说完,行之再次放下帘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