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满眼慌张,朝着他疯狂摇头,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眼中的请求,她只知道若是卫老夫人此时进来,她就死到临头,再无翻身的机会。
卫辞青看着她如此模样,像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将她鬓边碎发捋耳后,挑眉问她:“这么害怕?”
“奴婢…”花颜害怕地紧紧抿唇,努力压下心中惊慌恐惧才开口尝试解释:“公子…若是老夫人瞧见奴婢在您房中,奴婢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洗不清便不洗,有本相在,她又能耐你何?”卫辞青垂眸看着她,眉眼分毫未动,依旧凉薄,说着这话,眸中却无丝毫怜惜。
“不可,万万不可!”花颜被他一句话吓得急忙伸手握紧他的手臂,妄图拦住他。
“为何不可?”卫辞青不以为然地冷笑,拂袖间正要下了决断,可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似乎又变了主意。
他冰凉的指尖轻揉她绯红的眼角,动作温柔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你若是能说服本相,也无不可…”
耳边传来房门外卫老夫人和行之说话的声音,让花颜一颗心高高悬起,偏偏还被面前的人强势禁锢在怀中不能动弹,甚至不停亲昵撩拨。
她实在无心顾及,死死咬了咬下唇保持冷静,对上他打量的目光,嗓音有些颤,放轻了声音:“公子位高权重,确实无人敢招惹。可朝堂波谲云诡,公子权倾朝野多年,就算官员们平日面上讨好,可背地里恐怕早已树敌不少,此事一出,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有不少人自以为捏了公子的错处,从而大肆弹劾,甚至影响圣听。奴婢只是小小的通房丫鬟,只是奴才。若是因为奴婢,而毁了公子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和日后大好前程,奴婢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所以不可。”
她说话时眼眸中满是认真和真诚,就好像当真是一心一意为了卫辞青而考虑,害怕误了他的前程。
明明和之前讨好的话差不了多久,偏偏卫辞青这时再听,却不如从前那样烦躁,对上那双水汪汪的清澈眼眸,竟生出几分想要相信的意思。
花颜定定地看着他,紧紧地攥住衣袖,当然不可以的原因不止这个。
正重要的是,她心中无比清楚大公子眼下对她还有几分兴趣,所以怎么样都不肯放过,甚至他的怒火他的温柔都是因为那点子兴趣和新鲜感。
就连真心都是瞬息万变的东西,那一点点不足为道的兴趣和新鲜感她又能指望维持多久?
如今大公子还能护着她,等到新鲜感褪去,她在这卫府之中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深宅后院,磋磨人折磨人的法子实在太多了,花颜不敢指望让人,也不想指望旁人。
“不想让母亲知晓?”卫辞青审视了她许久,偏偏没看出她脸上半分心虚和胆怯,他不信全部,但也不是全部不信。
“是。”许是快被逼上绝路,花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那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躲不闪。
“求我。”他冷冷掀唇。
“奴婢求求大公子…”花颜没敢犹豫,说完却听见卫辞青再次开口——
“不够。”
花颜秀眉微蹙,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片刻,敲门声却越来越大,根本由不得她再思索,她只能抓住他官袍的衣袖,正欲说话,下一刻却被冰凉温润的唇吻住。
花颜蓦地睁大眼睛,犹如惊弓之鸟般不可置信又惶恐不安地看着他,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嘴里嗫嚅不清:“公子……”
卫辞青却不肯放开她,吻得用力,将她整个人环在怀中,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夺回来。
“辞青…听说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母亲带了烫伤膏来,你用用吧。”卫老夫人说着,便命人将房门推开。
行之想拦,偏偏自家主子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吩咐,他一个侍卫没有主子命令就拦在老夫人面前实在不合规矩。
还没等行之说话,卫老夫人就带着周嬷嬷和李嬷嬷进去了。
行之正要跟上,结果刚进门就听见——
“哐当!”
似乎是瓷瓶落地摔碎的声音。
行之三步化作两步冲进去,就瞧见卫老夫人和两个嬷嬷怔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屏风后的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幸而隔着屏风,只能朦朦胧胧地看见主子怀中一个姣好的女子身影,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
行之蓦地瞪大眼睛,我的个天爷啊!这这这…这还是他那个从小板正守礼,无心无情的主子吗?!!
当着卫老夫人的面,按着她亲自选给二公子的花颜姑娘纠缠不休,他想都不想敢想啊!!
行之急忙拔高了声音提醒:“主子,老夫人来了!!”
卫辞青这才松了怀中人,朝着她伸了手:“母亲何时前来,儿子方才下朝,正在更衣,还劳烦母亲稍等。”
花颜抬头看见他唇边噙着的冷笑,死都不相信他不知道老夫人进来了,分明是故意的,她求也求了,哭也哭了,他就是铁了心要欺负她!
对上那双戏谑平淡的眼眸,她气得眼眶通红,泪水盈满了眼眶,又是生气又提心吊胆,早知道有些时咬他的时候就应该用上全身的劲!
偏偏,他此时话已经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