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雪过后,清河村处处银装素裹。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冬至。
顾大嫂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了。
这是搬到清河村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
作为大房,顾老太一早就打好招呼,让二房三房冬至的时候都在自家吃饺子。
顾陈氏虽然看不顺眼顾老太一家,但是免费的饺子不吃白不出,她什么也不用准备,到时候带一张嘴去就好。
顾王氏倒是挺喜欢热闹,自从嫁到顾家后,这么多年的冬至都是和二房家不咸不淡地过着。
好不容易大嫂一家回来了,而且她本身就是个喜欢热闹的,心里也是十分期待三天后的冬至,时不时地过去问顾大嫂厨房需不需要人手帮忙。
大城媳妇和顺子媳妇都能过来打下手。
也是这一天,韩献背着包袱,一个人摸到了清河村,自从收到清河村村长的信后,韩献便没有一日不想圆月的。
王府的日子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如厕也有人跟着,他很不喜欢这样奢华又废物的日子。
但是宋光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实在是让人割舍不下,好不容易熬到冬至,他便借机告了几天假,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清河村。
到了清河村以后,他又不知详细地址,正好走了一段路也累了。
便坐在村口的石头上休息。
刚坐下呢,身后忽然飞过来一个雪球,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脑袋上。
砸得倒是不疼,就是那球在头顶上炸开,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刘乐天自小爱捉弄人,见韩献的惨状,不仅不觉得愧疚,还笑嘻嘻地问,“嘿!老头,你不是我们村的,你是从哪里来的!”
韩献还以为是大树上掉下来的残雪。
回头一看居然是两个熊孩子在扔自己,顿时冷着脸凶道:“哪儿来的小浑蛋!居然敢对我无理,把你父母叫出来!”
刘乐天和刘乐言以前在村子里都是横着走的。
虽然现在刘家失势,但也仅限于刘家顾家人知道,外人并不十分清楚。
所以这两个熊孩子仍然每天狐假虎威。
兄弟两人不知道的是,今天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起初他们见韩献面生,而且头发胡子花白,穿着一件洗了发白的长衫,一看就是穷老头。
兄弟二人正好闲得无聊,便想逗一逗他,见韩献生气,刘乐言嬉皮笑脸道:“这老头居然还知道生气?他不傻啊。”
韩献见这两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过他好歹所以靖国有名的大儒,也不想跟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计较。
甩了甩袖子,准备找个人打听打听顾家的具体住处。
恰好此时,刘大壮从这里路过。
刘乐言俩忙跑过去告状,“爹,那边有个怪老头,刚才还凶我了呢。”
一听说是个老头,刘大状立刻不怂了。
气势汹汹地上去,一把拉住韩献的袖子,“老头,听说你欺负我儿子?”
韩献皱眉,一把甩开了刘大壮的咸猪手,“难怪那两个小畜生这么没礼貌,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刘大壮没料到这个平平无奇的老头子,嘴巴倒是挺厉害,他道:“赶紧给我儿子道歉,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韩献简直无语,心中冷笑,这个世界上能让他道歉的人还没有出生呢,“要我道歉?就你这两个儿怕是还不够格。”
他说这话可不是夸大,即便是当今圣上见了自己都是礼遇有加,这两个毛小子恐怕这辈子都受不起他的歉意。
刘大壮却不管这些,“我儿子说你凶他,总之今天你必须道歉!”
原本要走的韩献听到刘大壮这无理要求,气得直接放弃了要走的念头,索性坐回原来的位置,“他说我凶他我就凶他了?有什么证据?”
刘大壮见这老头不仅口才了得,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一点都不怕自己。
本来还来势汹汹的他,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上前。
直接被韩献的话给震住了,笨嘴拙舌的他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反正,反正你就得道歉。”
刘氏自从被人破门抢砖后,受了不小的打击,在家里憋了大半个月才缓过劲来。
远远地看见自己儿子跟一个老头吵架,还吵不赢的样子。
她二话不说就上去了,心想在顾家人跟前受委屈就算了。
在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子身上,还能吃瘪不成。
韩献金刀大马地坐着,“若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拿我如何?”
刘氏喊道:“你是哪里来的老登,居然敢欺负我孙子。”
韩献抬头去看刘氏,刘氏脸上本来就是一脸刻薄相,加上脸上在顾家受了伤,一道长长的疤痕横在脸上,配合着她凶神恶煞的表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狰狞。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魂都差点吓没了。
猛地从石头上弹起,脱口而出,“好丑!哪里来的夜叉!”
就这一句话,直接给刘氏整破防了。
这伤确实难看,只是家里人怕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