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仲走后,自然也没人再找钱二的麻烦。
他没有立刻就走,当年在钱府时,祖母从没因为是庶出而薄待自己。
他也曾承欢膝下,实实在在被钱老太太宠过爱过的。
十八年前那场大火,带走的不仅仅是三条鲜活的生命,还有钱二的所有,心中感慨,他没办法一走了之。
“祖母——”他走上前喊,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对儿时的眷恋,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比钱仲小两岁,可两人站在一起,钱仲要显得年轻很多。
钱老太太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二恢复了往日生人勿近的面孔,“刚才叫您一声祖母是我越界了,以后还请您不要再去巷子里找我了,您这样做影响我做生意。”
说完转头便走了,只是刚走没两步,就被折返回来的李贵抓住了。
乙班的家丁,个个身手矫健,不是钱二可以挣脱的。
“老祖宗,老爷出事了!”一进门,李贵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悲痛地将马车失控的事情一切一五一十地给钱家老太太交代。
钱老太太顿时急火攻心,摇摇欲坠,强撑着一口气问道:“你只说仲儿如今是死是活!”这么些年钱家一直靠着钱仲撑着,若是他此刻倒下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贵面露无尽的自责和惭愧,一副恨不得代替老爷受苦的模样。
吩咐家丁道:“把老爷抬进来!”
顾老大也在一旁看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片刻就见家丁们抬着一满脸是血的钱仲进来。
钱仲伤其实的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头磕破了流了许多血晕了过去,就看着鲜红还有一片有些骇人罢了。
钱老太太顿觉得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后栽去。
芙蓉泣露到底年轻,没经过什么风浪,还好顾大嫂反应及时,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拖住了老太太!
顾老大也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下意识地将圆月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胸口,免得她被这一幕给吓到。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给钱仲找大夫治伤。
可作为管家的李贵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明知老太太年事已高受不得刺激的情况下,还让她看到自己亲孙子满脸是血的场景。
这些反常的举动,让人心生疑惑,只可惜最应该看出李贵动机不错的两位钱家主子都处在昏迷状态。
顾大嫂没想那么多,她道:“当家的,我先将老太太就近扶到一楼府发房间,你赶紧出去找个大夫回来。”
芙蓉泣露连忙配合着顾大嫂将人往房间里挪动。
李贵却冷冷道:“来人,将老祖宗和老爷带回钱府。”
钱老太太和钱仲都昏迷不醒,钱宝珠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踪影,李贵俨然成了钱家最有权利发号施令的人。
下人们不敢反抗也没理由反抗,只能乖乖照做,两名家丁不理顾大嫂的反对,强行从她手中把钱老太太架了过去。
顾大嫂心急如焚,钱老太太来客栈的两天,对孩子们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
若是一路颠簸回钱府再还找大夫,怕是耽误病情,而且老太太一把年纪,情况严重的甚至有性命之忧。
而且他也看出来,李贵怕是别有所图,带回钱府后会不会请大夫还两说呢。
众人还能眼睁睁看着李贵带走了钱仲和钱老太太。
圆月扯了扯顾老大的衣服,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爹,我不要钱奶奶走,我不让她走,呜呜……”
顾大嫂被圆月突如其来的哭声惊醒,这一路上,她从来没有哭过。
莫非,这是在暗示什么?
顾老大当机立断将圆月递给了顾大嫂,一个箭步拦在李贵跟前,“你们不能走!”
顾老太忽然想到什么,“快去找钱小姐。”
顾大嫂这才反应过来,若是顾家人拦不住李贵,能拦住李贵的只有钱宝珠了。
李贵只是不屑地看了顾老大三兄弟一眼,“多管闲事也要看看自己的斤两!”
正在此时,钱二看准机会猛然间挣脱束缚,冲上去和李贵扭打在一起。
边打边喊,“钱府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是李贵放的,是他害死了老爷的父母妻子,是他想要夺取钱府的财产,你们不要相信他!”
钱家的家丁被这番话砸懵了,十八年的大火过后,钱府的老人基本都被李贵找机会发卖了,现在的这些,几乎听都没听说过有关那场大伙的传言。
虽然发懵,但紧紧是发懵而已,并没有多大反应。
李贵被揍了两拳,便反应过来,“来人,将这个疯子给我拿下!”
钱二再次被抓住,这是两人第二次爆发的肢体冲突了。
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在钱二面前,他也不再维持那个谨小慎微忠诚管家的模样了。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得意,“就算你知道真像样又能怎么样,老爷和老太太的性命全部握在我手里,相信用不了多久,靖国的首富就要改名换姓了!”
钱二目眦欲裂,“李贵!你污蔑我设计赶我出钱家,不要紧,只是这么些年钱家待你不薄!你这么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