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顾老太是不愿意说,是自己非要让人说,现在人家说出来了,自己倒是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不上不下的尴尬。
顾老太忙道:“圆月身上那件褂子,还有背的小包都是出自我家老二媳妇的手艺,那还是边赶路边做的呢。”
圆月身上的衣服,两人是见过的,尤其是身上背着的那个缀着流苏的小包,上面简单缀着几片栩栩如生的花瓣。
还一直以为是在哪家成衣铺子买的现成的呢,没想到原来是出自顾二嫂的手艺。
听到这话,两位嬷嬷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此时车队已经开始上路了,“那衣服做工确实不错,要不等会儿到前面车停了,请你媳妇过来看看?”
顾老太应下。
走了一段路,众人停下来歇脚,顾老太便下了车找到老二媳妇。
将那件斗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老二媳妇。
“若是修补不好,你也别勉强。”顾老太应承了这件事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的。
能补好自然是好事,万一超出老二媳妇的能力范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跟两位嬷嬷说清楚,也算是这为这事尽力了。
顾二嫂想了想道:“能不能补好,要等我看过之后才能确定。”
两人来到马车前,嬷嬷从车里拿出匣子来,一打开淡紫色的料子和雪白的狐毛相辅相成更显其华贵。
不过顾二嫂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内衬里那精美绝伦的绣样上了,贪婪地想将所有的针法全部记进脑子里。
看了一会儿,她便发现不对,“呀!这绣的莲子怎么裂了一个大口子。”
张嬷嬷忙问,“依你看,这处能补上吗?”
顾二嫂又端详了好一会儿,“拿到亮堂一点的地方我仔细瞧瞧再说。”
几人捧着斗篷,顾二嫂又研究了一会儿道:“毕竟这个口子不小,若是要跟原来一样,怕是不行。
这斗篷外侧是上好的锦缎编织暗纹,内衬的布料是素色的,若是用寻常的手法在原有的莲子上修补,怕是会坏了原来的美感。”
张王两位嬷嬷见她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追问,“那依你之见,该如何修补?”
“若是能找到和内衬锦缎一模样一样的布料补上去,那么秀出来的花样会凹凸不平,不够美观,最好的办法是找到和原来一样的料子,按照织布的经纬将破口处补上,不过这也是最耗时耗力的一种办法,只可惜……”
两位嬷嬷已经被顾二嫂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句可惜,两人的心也跟着紧紧揪在一起,“可惜什么?”
“只可惜这破口太大,即便织好,仍然不能做到和原来的面料一样的平整完美。”
顾老太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但是见两位嬷嬷的脸色凝重,她的心也跟着悬起来,“老二媳妇,你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只听王嬷嬷道:“好在不是在外面,只是内衬的绣花,只要大差不差总好过耽搁我家夫人送礼。”
顾二嫂听她们能接受,便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她们不能接受,到时候在莲子上绣一只蝴蝶也能遮住。
既然能接受,那也不必锦上添花多此一举了不是。
至此,张王两位嬷嬷便被顾二嫂的专业彻底征服,连忙跑到前面汇报给宋夫人。
宋夫人听闻此事也是喜出望外,算起来已经快四年了,为了这位闺阁密友能早日摆脱丧子之痛从新振作起来,她也想了不少办法。
希望她收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件礼物,心情能好一些吧。
顾二嫂走后,宋夫人叫来了张贤,“还有多久才能进入宛城内?”
“回夫人,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午饭时间便能抵达夷陵内,届时夫人可有安排?”
宋夫人点点头,“顾家二嫂要替我修补那件斗篷,斗篷补好之前,就在宛城内落脚吧,赶了这么些天路,大家伙儿也跟着好好休整休整。”
张贤点头应下,心中却暗想,顾家人可真不简单,这样也好,家丁仆从确实也累得够呛,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歇歇。
晚上还是在郊外停下歇脚。
得知明天就能进城的众人抑制的雀跃心情。
吃过晚饭后,除了宋家母子按时就寝,其余的人围在火堆旁闲话。
这个时候,自然少不了解暑止渴的寒瓜。
虽然每日都要分食一个寒瓜,但是孩子们总觉得吃不够。
顾元泰凑到紧跟前,抓起一块就要吃。
顾二嫂眼疾手快一把拍开儿子的手,“小馋猫,你奶奶还没过来呢,等你奶过来了一起吃。”
汪氏看了看,却端了一小盘捧到韩献跟前,“韩先生,你一路上教学辛苦了,你先吃。”
韩献正色道:“顾老太还没来,等来了一起吃。”
“您是先生,先吃一块不打紧。”
韩献黑了脸邹起眉头,“连孩子都知道要等,你是说我连一个三岁孩子都不如吗?”
汪氏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却一脚踢在铁板上,她想巴结韩献只是不甘心,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又让顾大嫂占了先机。
这一路过来,顾大哥和顾大嫂夫妻未免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