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劳斯莱斯风驰电掣,一路超车,极速行驶在公路上,直到拐上机场大道时,终于看见前方的那辆车。
姜晚是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她和符星文筹备了很久很久,定在了加国。
那里有能让她安然生下孩子的环境,薄氏集团也开了一家海外的分公司,刚起步,但天地广阔,更适合她发展。
头顶天空湛蓝。
姜晚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自小困在这座城市里。
如笼中鸟。
三年婚姻,又似厉衍川掌心雀,好像许多年来,头一次见到这样刺眼的日光,在她要挣脱这个牢笼的时候——
身后突兀地出现一辆黑色汽车。
速度极快,霸道不讲理的硬生生别在了他们前方。
“厉衍川?”
车后座露出的人影格外明显,符星文下意识护着姜晚。
“他干什么?”姜晚觉得惊诧,“他手术刚结束,追过来,不要命了?”
“啊!”
车子被逼得强行左拐。
这样危险的岔路口!
姜晚觉得他真是疯了!
符星文却冷静地护着她,清冷的眸光落在窗外,隔着两道玻璃,与那边的男人对视。
他眼神闪烁许久,低下头,径直拿出了手机。
“晚晚,你想逼一把他吗?”
“什么?”
……
“厉总,别追了吧。”
劳斯莱斯车内,厉衍川神色阴鸷,几乎是靠意志力硬生生撑着的,死死盯着前方的那辆车。
突然间,小王将手机递了过来。
“是夫人发的朋友圈。”
【干干净净,新的开始。】
她官宣了两本结婚证叠放在一起的照片。
厉衍川眼眸瞠然睁大!
“结婚证?”
他手掌蓦地收紧,不敢置信。
他昏迷这三天,他们领了证?!!
她怎么做得出来。
她怎么做得出来啊!
心脏揪紧,像是被人伸进去了手抓起来,还硬生生转了几圈似的疼。
厉衍川弓起身体,手指青白骨节扣在一起。
他用尽了权利,却仍旧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撕心裂肺——
“去特么的新的开始!”
“我没同意,她凭什么有新的开始?!”
“厉总?!”小王的手上都是血,满脸惊慌,“伤口裂了,快,掉头回医院。”
司机超车,在那辆奔驰前迅速掉了头。
透过车窗外望过去,隐隐还能看见后座的女人白洁干净的脸。
姜晚不曾注意到那一道眼神。
黑色的眸深沉如冰,死死盯着她时,情绪脱笼而出。
“姜晚……”
厉衍川掀开唇喊她的名字。
是愤怒,是遗憾。
是望尽过去三年,如跑马灯一般闪过的画面。
空茫,懊恼,却是他早已不能弥补的所有……
他晕了过去。
……
四年后。
海城如罗餐厅顶层大厅鲜花满布,挑高的内堂装饰精美,光怪陆离的光影下,穿着轻纱的女人身姿绝美,正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既有气质,又有周正漂亮的五官,杏眸温润,鼻子小巧高挺,一张唇恰到好处的点缀,端庄明艳又落落大方,只除了,她眼底偶尔会划过的一抹阴毒愤恨——
“这个阿姨,长得好像我妈咪哦?”
一楼餐厅里,跟着保姆用餐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电视机上的画面。
他歪着头看了好几遍,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指着上面穿白色轻婚纱的女人,又想了想自家妈咪,再次确认。
保姆也跟着点了点头,“是有点像来着……”
“但她没有我的妈妈好看!”小家伙咧开嘴乐呵呵地笑,乖巧地把最后一勺米饭吃干净,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走吧陈阿姨,妈咪让我们先回家。”
“好嘞!”
……
而四楼,订婚宴即将举行的前一刻,准新郎仍旧伫在一侧,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未曾点燃的香烟,黑眸时不时地垂下,看向腕表。
他周身气息疏离,俊脸上更是毫无标签的冷寂,司仪过来催了两趟,便不敢再靠近。
“我的好女婿啊,时间到了,还不开始吗?”
“不急。”厉衍川声音寡淡,如墨一般的黑眸扫过他一眼,对方便立刻噤声。
“是、是不急,有重要的客人还没到吧?等一下也无妨,就是、就是新娘子站在那太久,实在是累了。”
厉衍川眸也不抬,“她自己乐意的。”
冷漠的语调刚落地,他却突兀地站直了身体。
如墨的黑眸落定在前方,有如野兽锁定了猎物。
他一瞬间身形笔挺,浑身血液逆流!
厚重的金色大门旁,有人姗姗来迟。
女人穿着一身珠光白色的缎面旗袍,卷发盘在耳后,极高级的剪裁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躯。
她迎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