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雷振东也发现了问题,棋下到现在,他却越来越难走了。
黑方一车换双之后,右路子力拥堵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一车双炮马四个大子阵型舒展,马路通畅。
而红方在这一侧的力量却极大的削弱了,目前仅剩下一炮一车,这个车还窝在家里,被黑方的车炮射住出路,根本开不出来,而另一边的车马却是远水难解近渴。
这么一来,龟背炮集中兵力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其左侧防御不足的问题,却因为红方失去马炮,攻击力量大挫而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紧接着,黑方在右侧展开了一系列的反攻,先是巡河炮平边打车,红车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居然无处可逃,只得飞边相保车,这么一来,红方的阵型更加散乱,给了黑方更大的可乘之机。
黑方得势不饶人,把家里的另一匹马也派了出来,快马加鞭奔向前线,越过了河界,一脚踩住了红方中相,另一边还伏有卧槽将军抽车的凶狠招数,一时间,红方阵地上烽烟四起,处处危机。
面对黑方排山倒海般的攻势,雷振东一时有些焦头烂额,尤其目前混乱的局势,让他有些抓不住重点了,看上去哪里都危险,但是他只能走一步棋,这个选择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一旦走错,则形势更加崩坏,红方就可以直接缴枪投降了。
这时雷振东突然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要是这盘棋输了,我们岂不是真要给人当徒弟了?
一中的学生,跟着二中的教练学棋,传出去他们就是一中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啊,更别提他们自投罗网,自己送上门来的,还有比这招笑的吗?
心中杂念一起,雷振东顿时变得心浮气躁起来,结果眼睛里一步棋都看不到了。
“你倒是快着点儿啊,要输了也不能不走棋吧。”
贾安这时不住的催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另外两个不说,单单眼前这个资质就很不错,只是太嫩了点儿,在他手上好好调教调教,将来成就未必就输给那个叫岳山的。
雷振东耐不住催促,手慢慢的伸向了棋盘,就在将要摸到棋子的前一瞬,岳山拦住了他:“弟弟,你辛苦了,剩下的棋让我来下吧。”
“你?”贾安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不是说好三个人下的吗?”
贾安哼了一声,得意的说道:“不是我夸口,这个棋就算是胡荣华来也救不了了。”
岳山闻言微微一笑,摇头道:“不过是局面稍差些,哪里用得着胡司令他老人家出手。”
贾安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真不像是虚张声势,手往棋盘上一伸,说了句:“请。”
雷振东立时如蒙大赦,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但还是让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拜托你了。”
岳山点点头,走上前来,低头看了一眼棋盘。
红方目前形势虽然危险,但并不是不能下,毕竟红方还有双车,这是前期积攒下来的物质优势,只是一时腾挪不开而已。
接下来要做的,是顽强防守,这的确不是振东的所长,攻强守弱,可以说是所有棋手前期的通病。
岳山在旁边观战时,已经将整盘棋通盘计算清楚了,此时毫不拖延,直接提右车保中相,放他马奔卧槽。
雷振东看到这手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棋幸亏让岳哥接手了,否则按他的思路,此时恐怕已经难以挽回了。
在他看来,飞相高别马腿,防止黑马奔槽,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俗话说:连车重炮卧槽马,城里老将挨死打。卧槽马可不是说笑的,何况还抽着车呢。
但岳山的想法显然又不一样,卧槽马虽凶,一时半会儿却要不了老将的命,重要的是赶紧调派子力增援左翼,充分发挥双车的防守作用,才能化险为夷。
果然,黑方下一步马奔卧槽,来势汹汹,然而因为红方已经提前出将保命,反而可以抢先一步提车捉马。
黑马进来卧槽容易,此时再想抽身后撤却难了。
情况紧急,贾安不及多想,只得匆匆发动总攻,马炮一齐扑了进来。
岳山当机立断,毫不犹豫,一车换双马。
这是在防守情况下的一车换双,使敌人的进攻兵力遭受了极大的挫折,尤其是黑方的两匹宝马,这种短腿兵器运往前线颇为不易,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步数,结果顷刻之间毁于一旦,贾安此时绝对是痛心不已。
现在盘点双方剩余子力,黑方剩车双炮,红方剩车马炮加一个过河兵,论兵种是红方较好。
但问题是黑方前面的进攻轰掉了红方一相,所谓‘缺相怕炮攻’,黑方现在却有两个炮,而且仍旧处于攻势,因此红方的形势仍旧不容乐观,但较先前的摇摇欲坠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贾安看着红方几番腾挪,居然转危为安,大为惊奇,他抬起头来看了岳山一眼,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雷振东在旁边抢答道:“我大哥叫陆仁甲,怎么样,棋下得不错吧,我就说你赢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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