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慕容光似乎心里也压着气,声音比起寻常有些冷。
“你忘了雪儿为什么会到如今这般地步吗?就是因为她不肯喝你给她的药!”
“那又如何?要你陪着她吗!”
慕容光眸光倏的黯淡了下去。
“拜你所赐,她应该也不想看见我。”
***
映雪公主飘飘荡荡的来到了楚宫永和殿。
永和殿的八角凉亭里,准备了一桌暖锅,上面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她肚子咕噜噜叫,有些饿了,可是想了想还是想先去看看母后。
一进门便看到项景明跪在大殿里痛哭:“母后,雪儿根本不在宫里,她去了代城。
都是儿臣没用,儿臣若是能撑起朝政,撑起边防,雪儿就不必冒险了。”
映雪公主脑子不是很清醒,有些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她轻飘飘的走了过去。
“皇兄别哭了,这些日子我对你太过苛刻,我……我有些后悔了。
你别哭了,咱们一起去吃暖锅好吗,我饿了。
还有,我也好几天没见到熙儿了,你快叫人去东宫传个话,让皇嫂把他带过来,我想和他一起玩儿。
皇兄?
皇兄,你听见了没有?
皇兄你怎么就知道哭!”
映雪公主上前用力一拉,整个身子猛然如掉入万丈深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张熟悉又惊喜的脸。
香桃高兴道:“公主,你醒了?”
映雪公主看了看她,很快想起了发生的一切。
她张了张嘴,声音无比虚弱:“那个畜生让你来的?”
香桃愣了一下,随后轻快的笑了笑:“二殿下回云洲城了,你呀,就是想见他也一时半刻见不到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走了之后怕是一点都没有想我。”
香桃将桌上的药端了过来。
“这可是我费心熬了好久的呢。
若是你还记得昔日的情谊,就给我个面子,把它喝了。
到时赏你一颗蜜饯,嘻嘻。”
香桃有意表现得轻松,似乎想让映雪公主忘记之前惨烈的一切。
然而映雪公主并没有因为见到香桃就高兴起来。
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异常沉冷:“你们的药我一口都不会喝。”
“哎呀,喝一口嘛,我还会害你不成?”
“拿走!”
“哎呀,就一口。”
“我叫你拿走!”
“啊!”
香桃尖叫一声,两只手紧紧护住碗里的药。
三殿下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表现得轻松些,还告诉她楚国公主很可能会摔掉药碗,让她保护好珍贵的汤药,可还是洒了一半到身上。
“项映雪,你要倔强到什么时候!”
说好了去云洲城一时半刻不会回来的慕容辰,此时突然蹦了出来,还一脸怒气。
“来人,看着楚国公主吃药,如果她不吃,就把这个叫香桃的婢女杀了!”
“畜生!畜生!”
映雪公主高喊了一句,随即开始剧烈的咳嗽。
一直在门外观察的慕容光气得直跺脚,赶紧冲了进来。
“二哥,你不想雪儿再死一次,就带着你的人赶紧出去!”
“二殿下,您就先出去吧。”
香桃满眼泪花,壮着胆子向慕容辰哀求。
慕容辰望着床上倔强的小人儿,愤怒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攥了攥拳头,终是走了出去。
香桃将映雪公主扶起,轻轻为她拍着后背,慕容光则温柔的为她掖着被角。
映雪公主本想叫慕容光也滚出去,可是再一看,他已经换回了一身白衣,发髻高高束起。
不再是北燕亲王,俨然是当初在楚国游学时的少年模样。
回想起昔日的美好时光,冷酷的话语在她的嘴里久久没有说出口。
慕容光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温柔,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书册。
“雪儿,你看这是什么?”
映雪公主瞥了一眼,《太平论》。
她冷笑:“三殿下是想与我讨论学问吗?”
“雪儿,这是你走后二哥一直看的书。”
“你又想说什么?”
映雪公主别过脸去,似乎也不想再看到慕容光。
“我想说,有你在,他才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北燕辰王。
他会努力读经史子集,会善待楚国百姓,甚至听你的话开通贸易互市。
可是如果你不在了,他就是一个疯子,一只禽兽。
她会将楚国人屠戮殆尽,将项氏灭族!”
这似曾相识的话,让映雪公主心头一惊,她猛然睁大了眼睛,随后又剧烈咳嗽起来。
慕容光见她被说动,朝香桃挥了挥手,亲自扶住她,为她轻抚后背。
“雪儿,二哥对你的心意,其实你也或多或少能感受得到,对不对?
二哥有多疯,你也曾经见识过。
既然为了代城百姓愿意重新回到他身边,又何必功败垂成?
你若是死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