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君易被慕容辰和映雪公主一直热情地送到行宫门口,这才风风光光地回了府。
负责看守的燕兵见状,哪里还敢再把他当犯人看,个个对他尊敬有加。
项君易心中自得,阔步进了安阳王府。
推门进屋,却见妻子和女儿都一脸怨恨地看着自己,儿子也是满面不解。
“父王,您怎么能这样?”
项如云怨声道:“从小到大,您都偏心项映雪。
女儿念在您有您的难处,从未怪过您一句。
可您再怎么,也不能把自家产业的一半都拿去送她,您这是将未出嫁的女儿置于何地?”
“是啊,殿下。”
安阳王妃也觉得不解。
“辰王让咱们上缴军械,又没让咱们上缴田产、铺子,殿下这又是何必呢?
更何况雪儿也不缺这些东西。”
“对啊,父王。”
项远山不解道:“儿子听人说,皇后娘娘给皇姐送了许多东西,她在燕军大营里根本用不完。
您把自家产业送去,到最后,好处还不是都落到那些蛮兵贼子的口袋里!”
蛮兵贼子!
听到这四个字,项君易本能地腿下再次一软。
指着项远山道:“这等大逆不道的字眼也是你能说的吗?当心叫人听了去,辰王摘了你的脑袋!”
“父王,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呀?”
项如云又哭了起来。
见自家女儿动不动就是哭哭啼啼,而项映雪却总是有解决问题的智慧,项君易一阵心烦。
然而他并未像往常一样高声训斥,而是走到近前安慰。
“你个傻孩子,为父做的所有事自然都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就是把一半家业送去给她当嫁妆吗?”
项君易叹了口气。
“她是你皇姐,是为父的亲侄女,为父送她些东西是应该的。
另外,今时已不同往日,硕大的阳城虽然因有为父在,被百姓唤作‘安阳城’。
可是实际上这并不是咱们安阳王府真正的辖地。
如今燕兵来了,就更不是了。
云儿山儿,你们还不明白吗?”
项君易语重心长道:“我们在这里还能苟活,还能住在原来的府邸,是慕容辰有意放我们一马。
可山儿毕竟杀过他们一员大将,令燕国兵将怀恨在心。
现如今,他们碍于慕容辰的威严不敢动我们,谁知道以后呢?
要不了多久,慕容辰与我们来往的少了,你皇姐又不能常出门来看我们。
那些兵将们私下里会如何待我们,你们想过没有?”
项君易担忧地看了眼项如云。
他什么话都没说,项如云立马什么都明白了。
“不,我不要去伺候燕兵,死都不要!”
项君易摸了摸她的头:“云儿知道就好,为父如此,实际上就是在收买燕国兵将的心,也是在买我们一家人日后的安稳。
这些田产铺子,若是以后都由燕国兵将的家眷来经营,店里的老伙计和庄子里的长工们都会处处诉说我们安阳王府的好处。
他们家眷的心就会向着我们,他们的心也会渐渐向着我们,日后咱们一家人才有长久的太平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