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出去做事,卧房里只有映雪公主一个人。
她愁眉紧锁。
拿着一支几乎秃了毛的笔,在陈旧的纸上,画着曾经在辰王大营中看到的燕兵阵法。
画了一会儿,她的笔停了下来。
微微舒了口气。
这阵法杀伤力实在太强。
阵法中盾牌兵的走位,又恰好能抵挡住楚军火铳连发的威力。
不知道现在楚国边城的守将是谁。
可还是自己当初留下的那十名将领?
项映雪愁眉苦脸。
左思右想,怎样都破不了慕容辰精心设制的阵法。
更何况她当初看到的还只是并没有成型的初级阵法。
若是他们排兵布阵再强大些......
楚国边城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或者......
能不能从其它方面想想办法呢?
项映雪将笔杆在眉头上点了点。
比如他们打头阵的是骑兵精锐。
能不能从骑兵身上做些文章?
还有他们穿着的铠甲。
铠甲的软肋在哪里?
能不能出奇谋以抗之呢?
思来想去,项映雪为了看的更直观,又在纸上画了一个身着铠甲的燕军骑马图。
正入神地想着,手里的画纸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臂抽走。
“好啊!
你竟然在这里私画符咒,诅咒辰王殿下!”
万安城花魁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般,笑得格外张扬。
符咒?
哪儿来的符咒?
映雪公主愣了愣。
万安城花魁淡淡一笑。
“你还想狡辩吗?
这画上是什么?
你画了辰王殿下的画像不说,还画了这些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咒语。
不是诅咒,是什么?
我要交给殿下,让他好好处置你!”
听了前面几句,映雪公主只觉得是无稽之谈。
也自信慕容辰根本不会相信这些。
他知道她的。
她若是想报复,必然直接捅刀子。
或者想办法回到楚国,整军报仇。
怎么可能像那些闺中小女子一样,画个小人往上扎银针呢?
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又紧张起来。
“我要交给殿下,让她好好处置你!”
纸上画的东西,万安城花魁看不出来。
可慕容辰却一眼就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到时自己的下场,怕是比万安城花魁还要惨。
她试图抢过画纸。
可万安城花魁并没有傻的太彻底,一把藏到了身后。
项映雪也不急,咧嘴笑道:“你说那画上的是辰王殿下,你且看看那画中之人有多丑。
到时候,你说是殿下,我说不是。
你猜他会降罪于谁?”
万安城花魁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打开画纸打开一看。
图中画着的是燕军骑兵没错,可相貌却十分简洁。
眉眼是两道向下的弯钩,鼻子是一个大黑点儿,看起来着实丑陋。
她心道,是啊,这等长相若非说是辰王殿下,他不杀人才怪。
正想着,映雪公主趁其不备一把夺回了画纸。
万安城花魁没想到她会突然伸手抢东西,赶紧扑上去试图抢回来。
映雪公主左躲右闪。
实在躲不及,只得将画纸团成一团儿,吃了下去。
这下子,万安城花魁更加确定,不论男画上的人有多丑,楚国公主刚刚画的就是诅咒宸王殿下的小画儿。
只可惜,已经被她吞下去,证物没了!
她气急败坏。
“你以为你将这画毁了,就能逃得过责罚吗?
我们三个人都长了眼睛,都是人证。
到时,在殿下面前,看你如何分辨!”
项映雪好不容易咽下了画纸。
扶住梳妆台,干咳了几声,又咽了几口吐沫。
“想去告状,就赶紧去!
别在这里惹人厌烦!”
惹人厌烦?
万安城花魁一下子急了。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自持身份,看不起自己这等卑贱女子的贵家之女。
楚国老男人的原配妻子、还有原配妻子的娘家人,她们都是贵人,却也都是贱人!
还有眼前的楚国小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