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文尧愣住了,不知道映雪公主在说些什么。
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骂自己也是个太监!
他气急败坏。
“项映雪,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野蛮的北燕亲王给玩儿坏了,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勇一把卡住了脖子。
项文尧瞬间全脸通红,拼命地咳嗽起来。
一边咳一边仍旧趾高气昂地瞪向张勇,断断续续道:“我......我是皇子,你......你敢这样对我?”
项映雪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心烦意乱。
“张勇,不必与恶狗做无谓争执,放了他吧。”
张勇松开手后,项文尧捏着脖子、弯着腰,咳嗽了数声,直到吐了口痰出来,才能正常说话。
他恨恨地指着映雪公主。
“项映雪,你欺人太甚!
我要去父皇面前告你的状!”
“好啊!”
项映雪将看完的圣旨往青色玉石桌上一丢。
“去告诉父皇,就说你来找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我心情不好,银号便不想交了。
安国侯府的人放不放我无所谓,只是他老人家的宫殿也跟着泡汤了。
你且看看父皇到底会不会为你讨回公道。”
项文尧听了这话一愣。
是啊,父皇对子女一向情感淡漠。
他想叫自己接手银号,也并非是有多看重自己。
不过是因为映雪公主手里的钱,不肯给他花,而自己却是所有儿子中最懂他心意、最令他最舒心的一个。
若是马上到手的银号反而丢了,父皇拿这丫头无可奈何,怕是刀子最终还是会落在自己身上。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项君昊时,映雪公主清冷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我若是你,就拿上我手里的这块玉牌,去永春城的兴盛总号找刘掌柜,谈接手银号的事儿,而不是到父皇面前自取其辱。”
项文尧恨恨地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忽然猛地回头。
大步向前,一把夺下了映雪公主手里的玉牌,盛气凌人道:
“日后没了银子,便没了拥护你的人,看你还能如何嚣张!”
说完,转身瞪了张勇一眼,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紧接着便快步离开了。
项映雪望向他急匆匆的背影,轻蔑地扬了扬嘴角。
没了银子,就没了拥护的人?
他以为自己的那些拥护者和死士是靠银子堆出来的?
呵,这个项文尧平日与郑贵妃一起时,处处有人指点,倒还像个人物,没想到独自处事竟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肤浅。
因为银子而拥护你的人,有一天也会因为银子而背弃你。
他连这个都弄不清楚,还拿什么跟自己嫡亲的皇兄争?
然而眼下,她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些事。
拿起青石桌上的圣旨,带着张勇以及十数辆舒适的长檐马车,直奔刑部大牢去接人了。
*
不过数月光景,周玉原本平平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看到从小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周玉,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鬓发凌乱、眼神空洞地靠在满是泥灰的冰冷墙上,项映雪心头一酸。
哽咽着叫道:“大姐姐!”
周玉的眼神动了动,可又似乎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眼神继续空洞地盯着牢房的墙角。
“大姐姐!”
项映雪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大姐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