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映雪瞥着项君昊无比震惊的神情,顿了顿,又继续坚定道:
“如此女儿便将父皇想要的东西交给二皇兄!”
项君昊没想到女儿会在斩钉截铁的拒绝后,突然提出交换条件。
他愣住了。
眼睛望向地面思索了片刻,才厉声回绝。
“不可!
周景在燕军兵临城下之时弃边城百姓而逃,此乃叛国大罪!
朕叫安国侯府全府入狱,却没有斩杀他周家一人,已是念他过往的功绩放他一马。
怎么可能再为他官复原职?
周景之事,无需再谈!”
“父皇!”
项映雪的情绪激动起来。
“安国侯府已经失势,周景哥哥经过一系列变故,就算回来也难以恢复昔日荣光,您到底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畏惧?
项君昊嗤笑了一声。
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畏惧一个小小的安国侯府?
“休要胡说!
不过一个小小的周家!
朕要他死他就得死,朕想他活,他就得活!
谁说朕对他们有畏惧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项君昊长袖遮掩下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抖了抖。
项映雪并没有注意到他不安的小动作,继续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父皇既然无所畏惧,那为何不能还周景哥哥一个清白!
边城之事,女儿就是最大的人证。
周将军一心为国,无半分背弃之心。
还望父皇还忠心为国的臣子一个公道!”
项君昊听了女儿的话也略有一丝动摇。
但想到郑贵妃和他说的,若是周景归来,安国侯府渐渐恢复往日的权势,再与颇有威望的映雪公主结亲。
那时,天下到底是姓周还是姓项,就不得而知了。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声音极其坚定。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项映雪似是看透了项君昊的心思般,凄然地笑了笑。
“父皇以为就算周景哥哥回来了,以女儿现如今的样子,他还会与我成婚吗?
女儿叫他回来不是为了嫁给他,更不是为了与安国侯府联姻。
只是可怜忠君爱国之人流亡在外,想为她讨一个公道罢了。”
映雪公主说完,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项君昊。
见他紧皱的眉头松弛了些许,赶紧继续道:
“女儿明知道,周将军就算回了大楚,也不再是昔日那个威风凛凛的安国将军。
而得知女儿在燕军大营中经历的一切,周将军也必不会再像往常那般对女儿心生爱慕,甚至更多的是心生厌恶。
但女儿都不在乎。
就凭他曾单枪匹马,带领八千援军,救了大楚江山也救了父皇,女儿宁可舍弃万万两的银号,也要还他安国候府一个公道!”
不再是昔日那个威风凛凛的安国将军?
不会再对她心生爱慕?
宁可舍弃万万两的银号?
项映雪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吸引着项君昊。
他站在那里,静思了片刻,清了清嗓子。
“若是朕放了安国侯府众人,又找回周景为他官复原职,你......真的愿意把银号交出来?”
虽然项映雪并不想把亲手经营起来的一切交出来。
但听到身为一国帝王的父亲,竟然口口声声只问银号,不问军备不问农商,她的心头竟泛起一抹沮丧。
然而很快,她便振作起来。
“是,父皇!
只要你下令放人,并向全天下宣告周将军无罪。
女儿今日便将银号交给二皇兄,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