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听完,垂下眼眸,似有无限心事般默默不语。
倒是项景明激动地扑腾一声站了起来。
“父皇,当初南照太子罗承贤在大楚边城,是想将雪儿劫走,不是救走,这事儿您是知道的呀。”
见项君昊无动于衷,项景明再次急急地开口。
“雪儿因为知道我要去边城和谈,不肯跟罗承贤走。
罗承贤那个小人竟然色令智昏,下了狠手,把雪儿打晕后绑了手脚关在了酒桶里。
雪儿从小到大最怕黑,她惊醒后拼命用头撞酒桶,撞的满头鲜血。”
项景明说到宝贝妹妹被关在酒桶里头破血流之时,因为心疼,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辰王不过是个畜生,看了雪儿可怜的样子都心疼不已,拔光他的指甲,还愤怒地砍掉他一条手臂。
这事儿已经人人皆知,罗承贤已经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话了,父皇!
您怎么还能让雪儿再去接待他呢!”
陈皇后见儿子激动不已,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流血,辰王会心疼,可她的父亲却未必会。
“住口!”
项君昊的反应果然和陈皇后料想的一模一样。
“莫要听那刁蛮丫头胡搅蛮缠!
朕已和南照太子通过好几次信。
他一片痴心,字字句句都是对雪儿的仰慕之情。
朕又不是无知孩童,岂会看不出一个人是否真心实意?
倒是雪儿,娇蛮任性、不知好歹,四处贬损自己的救命恩人。
朕要不是念及她在燕军大营中受了许多苦楚,早就狠狠教训她一通了!”
“父皇!您怎么能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
项景明激动地向他走近几步。
“南照太子荒淫无度,单是宠妾通房就有上百个。
他这些年闹出的那些个风流韵事,贩夫走卒、农户商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对雪儿能有什么真心实意?”
陈皇后听了,满面苦涩。
自己这个儿子啊,哪怕有女儿的半分聪慧,大楚的江山都会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可他却愚钝到,即使愤怒至此,也没有揣测出皇帝的真实心意。
皇帝说这些话,难道仅仅是在和他讨论南照太子是否真的对雪儿一片痴心吗?
眼前这个做爹的,分明就是要把亲生女儿卖到南照去!
这种事,想要反抗,便要细密筹划、要从长计议。
如此激动地应对,除了惹恼帝王,惹其厌烦,还能有什么好处?
“就算没有真心实意又能如何?”
项君昊拧了拧眉头。
“那丫头在燕军大营里和辰王做了些什么,你曾亲自去和谈,难道不清楚吗?”
项景明想起自己被迫离开边城将军府时,宝贝妹妹被辰王紧紧锢在怀里,一张小脸儿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底翻滚起阵阵疼痛。
项君昊不满地瞥着儿子痛心疾首的样子,毫不在意地继续训斥道:
“她如今是个什么身价,你这个做哥哥的心里没个算盘吗?
燕军统帅临幸过的女人,大楚国的好男儿,还有谁肯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