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传,北燕辰王俘虏楚国公主后,将其送往云洲城为质。
但沐城与边城着实太近。
楚军兵败当日,不少楚国兵将逃到了沐城。
他们曾亲眼看到辰王乐颠颠地扛走了映雪公主,还打了她的屁股。
所以不论世人怎么流传,他们心里都清楚,映雪公主一定就在燕军大营,而且早就被辰王收归私有。
张勇气极,刚要挺身上前,被映雪公主拦住。
她面无波澜,站在大军面前,目光冷厉地望着说话之人。
偏将更加有恃无恐,高声道:“若公主殿下知晓大义,就应回到辰王身边继续安抚,而不是冒然召集兵将徒增伤亡。”
“啊!”
偏将惨叫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终是没站住,跌倒在地上。
身前从左肩到右腹,出现一道狭长的、血淋淋的伤痕。
映雪公主掏出丝帕,淡定地擦着利剑上的鲜血。
“大楚国姓项!不姓周,更不姓郑!我项映雪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偏将捂住伤口,向后望了望。
之前和他一起嚷嚷的兄弟们没有一个站出来支持他。
私底下说好了绝不听命于女人的将官们,此刻也都默不作声。
而自己则莫名奇妙,成为长公主杀鸡儆猴以立军威的那只倒霉的“鸡”。
他不顾身上还在汩汩流淌的鲜血,慌忙爬起来,跪在地上。
“末将听清楚了!末将知错!末将知错!”
项映雪的目光跳过他,望向站在面前黑压压一片的楚国男儿。
咬了咬牙:“本公主在燕军大营中经历过什么,想必你们都已知晓。”
提起之前的屈辱,映雪公主抽了抽嘴角。
在身强力壮、铁骨铮铮的一众男儿面前,刻意落下几颗泪来。
楚军将士们望着身披铠甲却依然娇弱美艳的公主无助哭泣的样子,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
不再是男人猥琐的联想,而是……一种莫名的羞辱感。
男人没用,使得女人被奸人掳掠。
兵将无能,致使一国公主被贼人羞辱。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家丑,忽然被掀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而楚国兵将所剩无几的颜面也都被硬拖出来,砸到了台面上,让他们不得不看、不得不认。
项映雪沉默了片刻,故意让他们在无声的尴尬之中更加煎熬。
待这尴尬、羞愧的感觉深入于楚兵心中,她才既楚楚可怜又异常悲愤地说道:“本公主在燕军大营中数月,亲眼看到他们如何在边城烧杀抢掠,如何夺我大楚百姓财物、抢我大楚百姓妻女!燕国已经连续大旱三年,贵族都勉强温饱,更何况平民百姓。你们相信一群觊觎大楚富饶的饿狼会停止继续觅食的脚步吗?”
兵将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一部分人已经被映雪公主说动。
项映雪正了正神色:“本宫留在辰王身边,的确可以苟活,之所以不惜触怒蛮兵统帅,冒死归来,就是要警示我大楚兵将,燕国已备齐三百万斤粮草,准备一举攻到永春城,迫使我大楚子民世世代代为奴为婢了!”
“啊!”
“什么!”
“三百万斤粮草!”
“一举攻到永春城!”
楚兵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