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光看着她这副疏远的样子，想起前些天她灿烂的笑容，张了张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项映雪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见他不动也不说话，仿佛与他从未认识过一般，面无表情地再次行了个礼。
“三殿下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自行起身，带着小桔，往将军府花园方向而去。
“雪儿！”
慕容光终于出声叫住了她。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我们一定要如此吗？”
项映雪站住了，然而并没有回头。
“奴婢是燕军俘虏，三殿下却与辰王殿下一样贵为燕国亲王，以往不分尊卑与殿下随意笑闹，是奴婢僭越了，还望三殿下恕罪。”
“雪儿，我知道你是在怪我。”
慕容光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心中满是愁苦。
“可他是我的亲哥哥，是像父亲一样把我养大、供我读书、疼我爱我之人，是宁可自己挨饿也要把吃食全部留给我的人……我能如何？”
“奴婢没想要三殿下如何。”
项映雪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不含一丝情谊。
“三殿下只要不像辰王殿下一样恶待奴婢，就已经很感激了。”
说完，项映雪带着小桔继续往花园走去。
“雪儿！”
慕容光再次叫住了她。
“二哥他……他真的很在乎你。”
“在乎我？”
映雪公主像是听到了最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雪儿，你认为的恶待只是因为二哥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为了我能进学堂读书，很小就虚报年龄入了军营，他十七岁才开始认字，到现在字写的还很难看……”
“住口！”
项映雪脸上终于浮现怒意，咬牙切齿地回过头来。
“他不懂得表达情感，是我的错吗？他读书少、性子差，欺我辱我、打我骂我就理所当然，我就该默默忍受，不能怨不该恨吗？”
“打你？”
项映雪刻意算准了路线出门，有意设计了一大堆话，不过是想在慕容光面前引出这两个字。
而慕容光也不负所望地敏锐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他即刻想起在偏院下棋的那天，二哥粗鲁地把映雪公主扛回了房间。
他跟过去时，刚好在房门外听到她高声尖叫：“不要打我！”
慕容光的脸痛苦地抽动了一下。
然而以他对慕容辰多年的了解，他还是不肯相信，二哥会打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对项映雪说话，却又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地说服自己。
“不，不会的，二哥不可能打你，他不会的，他绝对不会。”
“不会？”
映雪公主扬了扬唇角，缓缓走到他面前。
拉开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
慕容光为了避嫌，立刻转过头去。
项映雪笑了笑：“怎么，不敢看？怕看到你二哥的禽兽行为，会对他失望？”
“二哥他不会的！他……”
慕容光转过头，瞥了一眼她的手臂，便呆住了。
那纤长、嫩白的胳膊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有些看起来像是被摔打过的痕迹，有些看起来像是强而有力的抓痕。